zoologies

写在前面:D
1.每次想到巨中原作都老夫老妻了，我就深刻体会到自己的狗血脑挖坑给自己跳的悲哀(跪在地上2333
2.超越威尼斯梗的剽悍更新速度(慢的意味XD
3. 团长和兵长两方SIDE的时间点是现在/过去喔，每次都要提醒一下

师生梗PART3

一定都是奈尔的关系。

明明是个很好的学生，到底对打架执着在哪了，一定是因为奈尔一直这样抱怨的关系吧，所以不自觉就往心里去了吧，打扫做的很好，成绩也没话说，就是打架这件事……那么小一只，到底要去哪里招惹这么多人呢

最一开始的时候，印象来源全部都是隔壁桌奈尔的抱怨，作为多年友人，即使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久了也缓慢的建构出了那样一个孩子的模样，是的，埃尔温确实看过奈尔嘴上说的那个坏脾气小个子，那是科任老师的特权，对每个班上的学生都稍有印象却难以每个都一一道来，而一开始只是因为成绩优异所以名字跟面容能连的上号的利维尔，便渐渐在奈尔的叨叙中，逐渐在埃尔温心中形象丰满了起来。

个子非常小，脸很凶，却非常喜欢打扫时间，座位一尘不染，教室养的乌龟水缸总是他在换，理科表现的很好文科却不怎么出色，明明班导我可是教国文的啊……

诸如此类，在奈尔课堂闲暇时便会忍不住的跟埃尔温数了起来，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便多调侃上几句，把他当自己家儿子在养了吗这样因为无关紧要所以能够当玩笑话的说着，而另一边还在搔乱头发烦恼那封写给利维尔母亲通知书的奈尔则忿忿不平的指责埃尔温是个冷漠无情的老师，等到你也有自己班的学生你就知道了，面对这样的反击，埃尔温用可是你们班理科平均成绩可是大胜文科这样轻易的击败了自己对桌的国文科教师。

对了，是因为这样开始的，因为不停在耳边被叨絮那个名字，名字对上了相貌，在这个存在里面填入了信息，打架、爱干净、数理成绩很好、对奈尔老是一脸不客气，但其实出乎意料地有礼貌，东西一点一点增加，便觉得熟悉起来了，有时在走廊上相遇时在一片埃尔温老师的问好声中也能混上一句利维尔低沉的招呼，就如同有几次放学后巡逻的埃尔温会对不死心和沾着水渍窗户奋战的利维尔微笑示意一般，那是学生跟老师的距离，本来他从未想过要跨越。

而那是开始逐渐往夏季靠拢的季节，春天的空气还有点凉爽，晚上不得不起上一层鸡皮疙瘩，但又属于穿上厚外套太过浪费的气温，轿车送修的埃尔温一边庆幸着这样的温度适合散步，一边缓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埃尔温始终记得远远那一瞥，戏剧效果十足，巨大的聚焦灯穿越树影与黑夜，落在公园的游乐器材上，彷佛为了凸显角色的重要性那般，先是树影从舞台上升起，再来是聚光灯逐渐调亮亮度，而最后的关键是另一位角色的动作，他小心地动了一下，动作小的不起眼，他像是盘据在礁岩上的海鸥，面色紧绷、随时保持着振翅高飞的姿势，足够谨慎而小心翼翼，一般人是无法靠近他的，而他转过了头，盯住了埃尔温的方向。

后来有几次，埃尔温会刻意在走过那个小小的公园，位在他家与学校的交界上，因为地点隐密又充满孩子的嘻闹声，那往往只是车窗一闪而过时匆匆捕捉的风景，却成了日后散步的埃尔温老师必须去的地方。

自己一个人结束简单的晚餐，他得穿上厚重的围巾和毛衣，走上一段不短的距离去经过那座公园，他会故作平静的朝黑暗中矗立如公园城堡一般的游乐器材撇去一眼，而埃尔温自己甚至难以确定，他到底希不希望再次在那里看到利维尔。

他在空无一人的游乐器材上坐下，必须把一脚横跨出溜滑梯才能勉强挤进这只有孩子有权利入住的小型城堡内。

他彷佛又看见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又坐在那里了，手上叼着一只烟，晃着双腿挂在游乐器材上，他又看见那双眼睛了，混合着过早明白大人世界的人情世故却又带着孩子逞强的天真无邪，他的脸上还带着乌青，表情有点惊讶与阴狠，那是故作凶狠的暴躁，是埃尔温这样老练的大人一眼就能看破的伪装，男孩的肩膀瑟缩，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他将书包放在自己与塑料墙之间，他的表情戒备又紧张，他什么话都没说，但埃尔温‧史密斯已经看见那个男孩自以为是藏起来的巨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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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的第一天。

不，正确说来这一天已经过去了，在倒数的烟火与酒杯还有许多的庆祝之中他逃了出来，厚重的围巾与毛衣，他不是那么怕冷的体质，却也忍不住沾了一点犯罪范围的酒精暖了身子，回家的路途不短，尤其在庆祝的人群干扰下，那便成为看不到终点的遥远长征，但利维尔有一颗坚决的心。

虽然被韩吉嘲笑，但对利维尔而言那是贵重的日子，值得与埃尔温一起度过，他明知道老师团已经组出一团显而易见的买醉集团，但他豪不介意，这就是年轻人的盲目与自信，他对埃尔温的感情巨大而沉重，他不愿意将这些东西交付到男人的肩膀上，但如果只是些许的，例如一句节日快乐，或是在第一时间送给对方的礼物，对他而言那就像是将他的感情装入一个巨大的塑料容器，而这一点点的好感便是容器上搓出的小洞，恨不得汹涌而出的感情挣扎着夺门而出，但他们的主人将束口拉紧，于是那点点细流流泄而下，充盈脚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无声的填满了他所能靠近埃尔温的所有空间。

如果利维尔再年长一点，他或许不会有这样的勇气去做那样盲目而无私的奉献，或如果他的性格不是因为后天的环境不得不老成起来，他将会放任他爆走的情感吞没埃尔温而不忌后果，但那不是其他的任何人，那是埃尔温‧史密斯，是这个世界上毫无顾忌将他保护起来的人。

利维尔不需要保护，他足够坚强，他能够面对伤害，他知道自己可以承受到什么程度，也知道为了保护点什么必须得牺牲一些事物，他本以为一切还在控制之下，他本以为虽然他还年幼但他已经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但是是埃尔温给予他拥抱，那是唯一一个无视他的拒绝与反抗，毫不考虑把他一把抱出烂泥、扛着跑出几千米的人。

那个人对他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给了他一个家、一个去处，他从不向利维尔要求任何东西，而即使利维尔无法给予他什么，埃尔温也依旧对他好的彷佛他们是真正的家人一样，所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利维尔而言，爱上埃尔温是无法抵抗的事情。

他放任自己深陷其中，并在深潭中慢慢学会高压的海底要如何呼吸，他忍受过更疼痛的东西，这点纠缠内心的痛苦他可以忍受，但即使可以忍受，埃尔温望着他的目光、每次他触碰到他，甚至只是微笑，他都难以控制的加快所有生理反应，他的心搏、他的呼吸，每次看到埃尔温笑起来的时候，他都难以克制的想要跟着微笑，就好像那个男人是利维尔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一样，而是的，他也确实是他所能碰到的最美好的事物。

韩吉与三毛，奈尔与凯尼，那些都是他生活中重要的存在，他以为他已经掌握到生活的轨迹，他能够面对任何变化，只要为了保护他仅有的小世界的东西，他可以做任何他能做到的事，但只有埃尔温是个例外，他从外面的、另外的那个世界横插进来，搅乱了他的生活让一切失衡，他在天翻地覆之际试图对肇事者挥拳反击，却被不由分说的抓了就跑，他习惯性的倒竖起尖刺与所有的不友善，尖牙利齿与拳脚，这是他屡试不爽将外界的入侵者驱赶的方法，但对那个人来说是没有用的，轻巧的态度和不动声色让人摸不穿想法的蓝眼睛，最可怕的是埃尔温的微笑，当他那样笑起来的时候，利维尔在一次次挣扎中终于承认他无法拒绝这个男人。

他的不合作与顽固，还有那些成年人畏惧的疯狂和同辈者多数不能够理解的安静在埃尔温面前似乎都毫无意义──

他在溜滑梯之下替他点上一只烟，花上看起来几乎可以说是浪费的时间一点一点的靠近他，埃尔温，他的老师与他所难以厘清感情的存在，他给利维尔指出辽阔世界的更大选项，那是将他放出那间昏暗套房的钥匙，在他面前的是通往难以预知未来的道路，他尚不知如何选择，却比他在昏沉的疼痛与恐惧中所隐约想象的未来相去甚远，比他想象的、未来的自己要〝好〞上太多，彻底超出他的想象之外。

而现在，三年级的冬天，收容他的另外一间套房大门也即将敞开。

他已经15岁了，当他毕业之后，和埃尔温就脱离了师生关系，他势必也必须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所学校、能够看见那双蓝眼睛的教室，当然这个家也理所当然的……

在暖气充盈的室内，利维尔简单收拾了房内，时钟已经是清晨的时间，他没有允许自己陷入太多的思绪，只是将袋子中小饼干和解酒的果汁准备好放上桌面，他并没有准备太昂贵的礼物，他知道埃尔温绝不希望他将打工赚的钱花在这种地方。

利维尔隐约能想象埃尔温的想法，去成为一个好的人、能独力支撑起自己、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尽全力去实现它……

做你自己就好了，利维，去成为利维尔想成为的样子就可以了。

被赠与了那样温柔话语的男孩在几乎落泪的激昂情绪中拼命忍住了抓紧老师的衣袖的冲动，他并不想让埃尔温失望，但同时他也不太确定未来的道路到底该通往哪里，我想要的东西是……利维尔并没有真正做好决定什么是他想要的东西。

酒精蒸散的温暖室内，男孩的大脑温热带有些许晕眩，他的意识还算清明，他看着房内简单摆饰的神情带上些许留念，他知道他会离开这里，就像幼鸟明白那终将到来的振翅高飞。

但不同于父母目送孩子远去，不同于游子离乡回眸的顾盼，正因为埃尔温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他的离去便难以定义，正如同他此刻的不舍更难以命名，利维尔将口袋中的钥匙再次掏了出来，他婆娑铁器的表面，缓缓的阖上眼睛。

人们总说那是年少轻狂的一时冲动，在贺尔蒙与肾上腺素的发作趋缓之后，这一切就会过去，等到了那时候，男孩质问自己，他就会忘了此刻对于埃尔温的感情吗，他还会如同现在这般强烈的思念这个名为家的存在吗？

钥匙无法给予他答案，却有什么响应了他。

与钥匙对应的锁孔一动，是卡榫弹片收拢的声音，利维尔抬起头，铁片摩擦的声音响起，没有开灯的室内，大门缓缓推开将后方的黑暗流泄进来。

利维尔听到了某种声音，也许是皮鞋摩擦地面，也许是门外第一波大雪翩然坠落，又或许只是远方一声节庆烟火的余韵，但也有、他还不够明白，那也有可能是那班火车失速迎面而来的震耳欲聋，铁轨已经扭曲而再多的剎车鸣笛都无法阻止。

门已经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