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ologies

写在前面!!一定要看这里!!

涉及自杀议题，拜托小心你的脚步!!!!         

虽说是he但会感到不舒服的人千万小心不要点进来!!!

and 除此之外，这篇文还是一样因为威尼斯景太美和作者意识流而发生了很悲剧的事情，讨厌太啰嗦文字的人小心脚步！

威尼斯梗

利维尔是被鼻尖的香味弄醒的，他睁开眼睛，眼前第一样东西是烤的焦香的面包，对切的面包中间铺上一片半融化的干酪和边缘焦脆的火腿，而显然是始作俑者的男人正蹲在他床边将早餐的热气吹往他的脸上。 

早安，利维，他弯下腰趁着利维尔还未从早餐和梦境的困惑中醒来时，从意大利人因困惑半张的薄唇上偷到一个早安吻。

利维尔万般厌烦的推开自己面前的金发男人，他勉强将身体从棉被堆中拉出，结实而线条美好的身材缓慢暴露在日光之下，利维尔感觉到后腰一阵伸展的酸，而这股不利索的感觉一路绵延向下，让他不得不在意起股缝间的烫辣，他小心翼翼移动两条腿确定他们还没因为前一晚失控的享受而搞到下肢瘫痪，船夫大腿的肌肉软的像餐桌上柔嫩的鸡腿肉，连起身把自己抬起来都费上大半力气，他几乎不愿意去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疑似是一瓶酒，跨越太多时间与空间的余情未了，还有对于年轻(显然体力更好)的埃尔温的一点好奇，昏黄的灯光还有一张柔软的床。

利维尔还在想办法把自己弄上浴室间的途中，一旁已经传来埃尔温放下餐盘的声音，热呼呼的早餐被搁在一旁的矮桌上，金发寄居的房客一把把他的房东捞了起来，在他怀里，利维尔还是那个小巧像个孩子似的黑色团块，黑色的颜色块抬起头，在他上方专心致志跟着早晨广播电台音乐哼着歌前往浴室的金色色块正在明媚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从他的视线看出去，埃尔温脸上挂着一抹浅笑，他的面颊削尖带有一股孩子气的活力，这只是一个仅经历了一小段人生旅程的男人，他的蓝眼睛里血块与生命重担已被美好世界宽阔风景洗净，留下连上辈子利维尔都没有荣幸见过的美丽颜色，不再有高墙、秘密和无法言喻的负罪感，在那里的，就只是埃尔温的美丽蓝眼睛而已。

他曾想过那么多的可能，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再一次依着这个胸膛、聆听同样的心跳，并且安心如同入梦那样阖上双眼，而当他想起团长办公室中，那个男人横越文件凑上来的一个吻时，利维尔张开眼睛──他弄丢了他那件短版、从来不温暖的军服外套，也快要想不起来紧握剑柄的手势，却在张开眼睛时，找回了一模一样的男人。

在浴室昏黄的、弥漫着雾气的湿溽空气中，彷佛读懂了利维尔的表情，他找回的上辈子金闪闪宝物弯下身，给了他搂在怀里的男人一个亲吻。

 

他们在慵懒的音乐中享受他们的早餐，早晨的晨光缓缓褪去，今日天色阴沉带上难以呼吸的压抑，当然威尼斯的狂欢是不会因此歇止的，只是在暴躁的海风骚扰之下，暗沉的海面带上一股不适合出船的凌乱风浪，那远处一道道互相吞噬的浪头正预告着不祥的动荡天色逼近──然而那暂时不是他们需要担心的，他们所需介意的只是互相搁在沙发椅上相触的指尖，以及埃尔温搔刮在利维尔掌心的一点磨蹭，带点亲昵和不须形容的挑逗。

有鉴于昨晚他们源于类似的开头导致一路开战上了那张床，这个动作让埃尔温好看带着哲学家沉思的面容看起来格外道貌岸然，利维尔在内心下了这样的结论之后，放下了手中的温热培根，他推开老情人手中的餐盘，一把把埃尔温翻倒在柔软的沙发椅垫之中，一个熟练的吻是不可抗拒的，这个亲吻带有面包的香气还有古怪的培根味，不过因为对象特殊利维尔的洁癖完全没有发作的倾向，他只是更深的沉下身让两人温热的躯体相贴，让激昂蹦跳的心脏互相反响在彼此空荡的另一侧胸膛，他将下巴搁在埃尔温的颈窝里，下滑过程中擦过埃尔温没来得及打理干净的下巴，那一点恼人的胡渣也因为勾起过于怀念的过去而带上感情，他将身体彻底打开放在金发男人的胸膛，如同他们所熟悉的那样，放下所有引以为傲的谨慎和小心翼翼，他瞇起眼睛感受隔着发间落下的亲吻和徘徊在后背的抚摸。

我没想过还能有双手拥抱你的一天，在他头上，埃尔温低声说，我以为在那里就是诀别。

他们曾经拥有那么一次永远的道别，背景是翻飞的白色窗帘，白色的床单，和彼此被几欲滴落泪水熨烫出温度的眼眸。

我第一次想起一切的时候是13岁，我还不是个男人却也已经不是个孩子。彷佛从梦里醒来，在一个虚假的世界生活着那样，我曾经恐惧这个世界随时准备将我打倒、随时会撕开他平静的假象──或许就像巨人踢开玛丽亚之墙那样，但过了一段时间，当我发现只有我一个人被遗留在这里，而其他人全然不存在的时候，我开始憎恨埃尔温‧史密斯的存在。

埃尔温的话语在这里一顿，利维尔猜测是因为自己无意间暴露的一丝紧绷的喘息，原因是埃尔温稍后在他背后温热抚摸的宽大手掌，几乎带着安慰的力道轻拍着船夫因某种彼此心知肚明原因而难受绷起的后背。

我既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埃尔温，我渴望否定他，只要我不是他，那么痛苦的经验，同伴的死亡、企求着不可即目标的盲目、丢下你而去这些事，便都可以得到原谅，但在自我否定的同时，我又知道我就是我，那些伤痛和绝望，我都感同身受，我害怕这一切不过是我的空想而将回忆藏在深处，再也不去提起……但是，每当我看见这世界、有多么美好的时候，我又舍不得遗忘那一切，否则我们又是为了什么而去拚搏生命只为了走出墙壁之外、否则我又怎么对得起那些在脚下沉睡而去的亡灵……

利维，我啊，在看见你的那一瞬间，真心的感谢这个世界，这个世界──

埃尔温！

他突然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并且猛的坐起身来，他跨坐在埃尔温胸膛，用力的合掌朝那张他颇喜欢的脸上拍上去。

他是不会否定他的，他们曾经背负同样的羽翼和其下所有生灵而战，他们为同样的东西奉献过心脏，他们为同样的理由迎着不可逆回的旅途而去，同样坚决的背影未曾容许那怕一丝一毫的退路，所以他绝不会去否定那些软弱，绝不会用轻易的言语去──

意图抚平埃尔温伤口的话他几乎都要脱口而出了，是的那些话语已经被利维尔压在舌尖就要脱口而出，是的，几乎。

他手下的触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利维尔不确定自己是怎么样的表情，却能从埃尔温因惊讶而张大的蓝眼睛里读出震惊和些许的恐惧，利维尔慢慢的回过身来，他的右手正巧抓在埃尔温安抚他而落在他腰际的左掌上，那手掌干净得连茧痕都相当少，手指看起来白皙修长连弹奏乐器的画面都是赏心悦目的，但利维尔并没有掠过那瞬间窜入脑中的触觉讯号，他将埃尔温的长袖衬衫袖口卷起，利维尔震撼的发现连面对巨人都拒绝恐惧的自己竟然因为这么小的动作而颤抖──埃尔温平常有携带左表的习惯，而今早他显然忘了这件事，利维尔指尖的触感不会骗人，他摸到了、现在也亲眼看见了那深深咬在皮层之中的伤痕，横跨在手腕上的是一道难看的疤痕，看的出来已经痊愈许久，但从愈合难看的痕迹上可以轻易揣测当年划下的力道有多强又有多决绝。

利维尔茫然的抚摸过那道不知曾撕开多少血管与肌肉纤维的伤痕，这一瞬间他是没有感情的，内心的核心是空荡荡的，刚涌在心口多少的温情都在这一刻死去，他连埃尔温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利维尔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发出了什么嗓音，但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埃尔温正惊慌地注视着他，蓝眼睛翻起滔天巨浪，唇舌打结只有张口无言的静音，他看见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写满手足无措和某种东西。

抱歉，利维……而他竟然这样说，船夫痛苦的闭紧双眼，他小心的婆娑那个早已愈合不会再裂开的伤口，他知道埃尔温要说什么，他们太熟悉了以致于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能够全部猜透。

不，该抱歉的是我，利维尔忍住几乎哭泣出声的颤抖嗓音平静说道，他拒绝去看埃尔温的脸，就如同他不愿意在这一刻听到埃尔温告诉他那些堪称痛苦的故事，利维尔从埃尔温身上爬了下来，抱歉，但让我离开一下，埃尔温，我必须冷静一下。

而哭泣的嗓音被他咬在牙根之后。

而埃尔温从头到尾没有阻止他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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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教堂的长排木椅坐下，安康圣母教堂在水面上温柔晃动，些许的光芒穿越玻璃穹顶落下，周围那些华丽的雕塑、那些活过无数年岁的壁画因此鲜明的仿若活了过来似的，这一切的光彩都落在他的眼中，却打不亮里面一抹极沉极重的黑。

圣母院任职的神父友人曾经来观望过他的状况，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向没事的样子，对方说，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的朋友，天父在上面观望着我们，痛苦会过去，而美好终究会来临的，在利维尔示意自己没事之后，友人再次忙碌于招待威尼斯狂欢节带来的大量旅客，而利维尔藏身教堂一角，在仅靠今日不甚明亮的日光照明的白色教堂中，深深地吐出了内心一口污浊不堪的空气。

在威尼斯，他住了非常非常多年，拥有很多的朋友、太多的关心，是上辈子的他所难以想象的，一艘收养他男人留给他的贡多拉船，一栋饱含周遭威尼斯人关心而塞进无数家具的小楼，不用为了一顿饭饱而沾染鲜血污浊的双手，干净的空气，明亮的阳光，除了偶尔因为排水系统太烂而臭的难以忍受的海水……

那些都是，上辈子在黑暗的巷道与鲜血弥漫的辽阔大地所无法想象的，平静的生活以及不需去争取的理所当然自由，简直太幸运了，不只一次的，那个全人类捧在手心的人类最强阖上眼睛，在日光中为这虚假又脆弱，却也美丽的难以形容的世界叹息。

但是，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遗憾。

“利维，你在那里吗……？”

那样的声音，带有回忆的热度，带起的是，白色窗帘，白色的床单，和彼此被几欲滴落泪水熨烫出温度的眼眸。

在高墙中的人类为了自由抗争的奋斗结束后，在那样的和平和自由理应要到来的时候，埃尔温却没有撑到那样的时刻，彷佛把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在这么多年的挣扎与隐忍中，战胜之后这位调查兵团的统帅迅速的衰弱了下去，疾病拖垮了他的身体，而那强大的心灵在容器的衰败之后跟着缓慢的流逝而去。

曾经强健的臂膀和胸膛在白色床单的病床里陷落一个小小的凹陷，那双天蓝的眼睛不再张开，连利维尔寄放在那温热胸口的自己的心脏都不再发出生命蹦跳的喜悦之声，而是脆弱如同垂死鸟禽振动翅膀的颤抖。

利维尔曾经日复一日站在埃尔温床边，他看着这个身体逐渐离自己印象中那个男人远去，他抚摸自己胸膛里埃尔温尚在跳动的心脏，几乎渴望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献给这个男人，让他、就算只是去亲眼见证那片大海也好，这样的程度。

但是这样的感情改变不了任何事。

在地下街、兵团以及墙外墙内的残酷战争中利维尔已经找到不再让自己轻易暴露出弱点的坚强姿态，但当他凝视拱起又深深塌陷的胸膛，以及因为反复高烧而苍白的面颊，当他触碰埃尔温的断臂及持续挣扎的心跳──利维尔早已遗忘他们曾经答应过彼此要背负着双方的生命，在伴侣死去之后带着仅剩的心脏替对方见证辽阔宽广的世界，利维尔舍弃了那个誓言，他将大海交付给年轻的继承者们，黑发的男人终日往返于病房、会议室和办公桌前，有时少数发泄压力时就带上从未生疏过的立体机动装置踩上训练场，替那些已经忘记英雄如何诞生的小鬼们上一堂扎实的震撼教育。

那些日子，埃尔温每次的呼吸、从信纸里韩吉送来的新草药和老伙伴的思念、小鬼们描写的大海、高山、沙漠以及冰川是他枯燥后半人生最快乐的时候，无聊但是和平，他守着他金色的领地寸步不移，他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那片大海如何巨大以致于延伸到天边尽头，那阳光如何灼烫燃烧大地将每颗沙砾都带上炭火的热度，他偶尔会在梦中梦见韩吉欢快的笑声，或是小鬼们在大雪纷飞的高山上玩的猖狂又冻得双唇发颤，他最美好、最珍贵的宝物啊──以及……

以及在某个白日，那距离战争的终结大约是几个年头之后的事，利维尔撑在高脚椅上，他已经稍微能搞懂埃尔温从那一柜藏书中找到乐趣的方式，他膝盖上一本带有埃尔温笔记的旧书，他在低头翻阅间，彷佛幻觉一般听到了非常怀念的呼唤。

“利维，你在那里吗……？”

在黑发士兵猛然抬起头的视野中，病床上的埃尔温微微侧过身子，蓝色湿软的双眼不带焦距，埃尔温朝利维尔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摸索，神情还带着病中的虚弱，却有着奇异的神采透露出来，将他衬得格外精神──那一瞬间利维尔就知道，这就是最后了。

“嘿，埃尔温，”他跪在埃尔温床边，将宽大但掌心湿冷的左掌贴上自己的面颊，“我在这里……”

埃尔温小心婆娑利维尔的面颊，力道之轻，比清晨那露水落下的力道还要在柔软上几分，比阳光穿梭时光游走还要再慢上无数节奏，那样温暖的、带着不舍思念的动作几乎带出利维尔眼眶里蓄积的泪水，他遵从埃尔温的力道将身体放低，凑近金发男人身边，在这最后最后的回忆里，白色窗帘在风中翻飞，空间是无声的，身下柔软的白色床单带有人类体温与阳光的热度。

在亲昵的交谈与他们都知道的，名为告别的耳鬓厮磨之后，埃尔温向利维尔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一辈子，我好像没有完成任何答应你的事，”气若游丝的语气带着笑意与微妙的不甘，“曾经说过要带你去看这个世界、让你明白自由的滋味，还有那片大海……我都没做到吧？”

但即使如此，这也是过去的利维尔难以想象的美好一生，利维尔在心里回答道，但并没有打断埃尔温缓口气的喘息之后的话语。

“利维，有什么事，是我能替你做的吗？”视野模糊的蓝色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将永存利维尔记忆中的思念，“有什么事，现在的我至少能替你做的吗？”，那一瞬间阳光的热度、风的鼓动、埃尔温低沉的嗓音都将被抽离出时光之外，在记忆的加持之下成为永恒。

利维尔颤抖着握紧了埃尔温的手，他用的力道很大，却还是不足以憋住滚落眼眶的泪水，燃烧着的眼泪比血液更加滚烫，顺着埃尔温的手背滑下，在床单上落下小小的、细微的烙印，“我希望你好好的，不、应该说，埃尔温，我希望你这辈子……我希望你过的比谁都好，至少替我做到这一步吧？”

那样的希望因为泛滥情绪而带上愚昧味道，却也因为那样的深情而尝起来格外动人，那是人一生有机会得以品尝，便堪称未曾愧对一生的珍贵感情，是人类最原始的美德与痴狂，是名为爱一般虚假又真实的礼物。

埃尔温在利维尔的许愿之后低低的笑了，“这可不行……这样太卑鄙了，”男人说，将头勉强抬高一点亲吻利维尔耳边的碎发，“那样只有我过的好而已，我还是没能替你做到任何事啊……”

“多信赖我一点点吧……我可是能完成你很多愿望的！”

他咧开嘴角那样得意笑起来的模样，那样故作欢快的模样利维尔看过太多、太多次，一路贯穿所有回忆，与他记忆里最初见到的金发士兵串接了起来，当初被他嘲笑的金发男人也是这样的，带着理直气壮的信念和倔强，张开双臂迎接所有人畏惧凝视的真相和高大城墙后的美丽世界，那时后向利维尔伸出手的埃尔温也是这样的，嘴角得意得弯起来，彷佛未曾对自己前行的道路有丝毫疑惑，蓝色的眼睛带着坚定却又在无意间透出一股柔软。

“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就让我做出一个任性的请求吧，或许相当无理取闹，但我……

 

沉浸在过去回忆中的利维尔从遥远过往中醒了过来，打断他的是身后不带动摇的脚步声，威尼斯船夫没点意外的回过头，而这辈子埃尔温‧史密斯在他凝视之下再次踩上名为利维尔人生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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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元有点忙碌第一次这么久没更新><依旧感谢看到这里的所有人，不嫌弃这龟速真是太感激啦: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