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团兵] 无意义脑洞二十一号PART 2

其实真的没想到自己还会更新这个梗,只能说一年就这么一次的几个天让人干劲十足,每年这一天都可以说一次的,  @荷花的养鱼池 荷花花生日快乐!

前篇在這:PART 1


城市梗

最一开始,是大范围风轨航行的声音。  

轰鸣作响,却又渊远流长,彷佛从极高极远的旷古回荡,一路直达耳边,激起全身皮肤熟习的战栗,吹开了紧闭眼睑后的蓝色双眼。

男孩张开了眼睛,大片的风旋将他包围,周遭是森林的歌声,夹杂虫鸣与鸟啁,一切欢欣鼓舞都压低了声音,似乎在等待着庆典开始的第一阵鼓声。

他环顾四周,大片的黑暗包裹,树影祟动、月影低舞,他却全然不觉得恐惧,彷佛置身在家人与朋友包围的舒适圈,夜色中的细碎低语以及风的呼息,像是将他也包含在旋律中的一首歌,他跟着哼唱,孩子清丽的声响意外融入这片非人的领域,森林的领域里是绝对的黑夜遮蔽,高空坠落的月光却平等铺满湖面,那样的光线温柔平静,在低吟作响的世界中随之起舞。

这里是哪里,此刻的我是谁,孩子彷佛徜徉梦中一般,全然没了思绪,只记得全心的欢快,以及返家一般的安心,没有死亡也没有分离,并不觉得孤独,也不觉得寂寥。

这是他的世界,然而这里又是哪里呢?

在男孩数着地上月影痕迹思索的那一刻,环顾森林的声音压低了下去,仿若震荡的鼓点趋于春日绵绵细雨,回荡土地与风中,带着整座山林的生命力,在这片黑夜的掩盖之下,整座山的生灵张大眼睛、翘首盼望,他也混在那其中,拥有着特等席的位置,头上是悬浮银月,脚下是盛满月色的山神酒盏,空气中歌声与香气共存,温暖、安心、无由来的归属感。

就在他几乎要在温柔之中睡去之时,震荡的鼓声猛然歇止,整个世界彷佛被盖上耳朵,失去了所有的声响,只有心在胸口扑通跃动,预告着、预告着下一个季节的开幕,是惊蛰的过渡,衔接春分的启口,在一秒的静谧后紧接着是猛然炸开的震耳欲聋。

那样巨大的欢呼声由无数细碎声响组成,那并非等待着庆典的任何一位参与者,而是源自巨大苦楝树盛开的花絮,张牙舞爪的枝叶依附着无数娇弱花蕊,紫色的衣瓣层迭交覆,温柔的扑满山与树,现在正是时节压缩到最适当的时间,温暖的气流被海水由东方捎来,滋润的湿气从泥土深处涌出,一切要素构成苦楝花季的到来,那些柔弱花蕊在众所期待中挣开紫色花絮,温缓的蕊心将轻浅的味道推入空气之中,把季节变动的瞬间藉由风息告知了整座山林。

那祭典般的低语便随着苦楝花盛放的欢呼跟着放大,如同狂欢曲鼓点密集迎来高潮,花苞迸发的巨响正是春季的第一声礼炮,山林由最上一层枝叶随之溢散,最底层的泥地欢快抖动,野兽们奔走相告,鸟禽低语朗诵,这是一年的开端,酷寒正要过去,繁衍也好、生根也罢,忙碌的篇章又要再次展开,他们跟随着苦楝的第一声预告而加快了脚步,将庆典的讯息由湖边扩散,带往整座潜伏在夜色中的山林。

男孩心口猛然加速,他也听到了每一朵花盛开的声音,连花朵的名字、花絮的呼唤都响彻心头,这种万物复苏的欢快也带动了他,让他想撒开双腿狂奔,也想加入大家的脚步。

但我又能去哪里呢,这一刻他却突然意识到,他身边并没有可以分享喜悦的家人,母亲已经过世了,就算他对任何人说起花朵的名字、春天的讯息,也不会有人能坐下听他说起这一晚山林的故事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待在这里吧,他想,包裹着他的温柔不会拒绝他,也不会让他失落,他决定埋身于身下这片温暖得不可思议的毛皮之中。

男孩刚决定丧气的坐下,他温柔的毛皮便拍了拍他,像是亲吻,像是亲昵的拥抱,他跟随对方指向的方向看去,在他脚下那片辽阔的湖面已经失去光彩,只因盛开的苦楝在风中挣脱繁复的花瓣,它们层层迭迭飞舞坠落,将淡紫色羽毛般的巨大毛毯抖开,铺平在湖水之上,随着每一次风的喘息、夜的震荡,这片温柔到趋近夜色的粉嫩紫色便随着摆荡起来,时而抓住男孩的脚尖,时而吞没脚踝,这片紫色的大海感染了男孩,脚心的搔痒让他再次欢笑出声,忍不住纵身踩上这片沁凉的地毯。

他并没有沉入湖水,而是被什么东西托于水面,当他迈步便能往前,整片世界彷佛随着他的心意转动,像是他掌心的玫瑰,也同他心口的荆棘,连月色都是围绕着他的,孩子站在水面上,当他仰头,空气中满是紫色的飞鸟,细小的花朵正随风起舞,它们将会走遍整个山头,拜访过每一枝初生的细芽,才会姗姗来迟的落地,替最初一点春泥暖场。

月色盛装着的紫色飞鸟落尽男孩眼底,这个温柔的世界究竟是我的想象或是真实存在都不再重要,男孩的肩膀松垮,那是相当放松的姿态,和回到被窝的姿态无比接近,与此同时他又举起了手,像是许下愿望,而陪伴着他的温柔毛皮与他心意相通,在他身下蓬松胀大,男孩跨骑在上,便被接着抬高了视野。

先是与树丛等高,接着便能看见树梢另一头的风景,再低头湖水的反光已经看不清楚紫色的痕迹,周遭的欢呼声也逐渐离去,只有他跟毛皮继续往上延伸,陪伴他们的是无尽月色,再继续起飞就能像他想象的那样将月亮拥抱入怀,不过就在男孩回头的那一瞬间,比起月亮更美的景色呈现在他面前。

那是整座躲藏在睡眠中的峖岚山际,枝叶在风中摆荡歌唱,低沉的浅吟随风声传递,这片垄罩在黑夜之中的山林模糊了痕迹,盖上了粉紫色的被盖,再由月色烘暖,将那片生机勃勃都暂且收进了春日的前哨之下,明明是看不清模样的巨大山峦,男孩站在山与月之间,却无端的感到亲昵与敬畏。

这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他意识到这点,这是一个他深爱也至亲着他的世界,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也终于想起了世界的名字,这个音节一直藏在风声及鼓点之中,却直到此刻才跟随着意识来到了他的舌尖。

男孩眼中装着这片山林、这片黑夜,看见更远处海面上的点点渔光,以及山脚下属于人类的繁星若晨,他站在山峦更之上,彷佛世界之王,他终于想起了这片景色以及他温柔毛皮的名字。

这个世界好美啊,利维尔。

他温柔的毛皮拥着他,那回答并非人的声音,而是山脉最低沉的地吟,风的声量、土地的流动,湖面的光以及生灵间的游走,这一切都臣服于这座峖岚山唯一的主人默许之下,男孩紧抱着对方,随之加入这场春祭的初始。

你是对的,虽然在家里非常寂寞,母亲不在了,父亲又把我留在这里,但我确实会喜欢这一切,如果我会画画的话真想画下来,我喜欢你的世界,比小说、比课堂上的东西都要喜欢,我想我会一辈子记得苦楝花开的样子。

在他身旁,黑色的毛皮彷佛极其开心那样震动起来,带起山林再次的欢呼,几乎连月色都因此鲜艳上了几分,而在欢呼声中,他听见低沉的呼吸声,接着是响彻世界的兽鸣,那是巨大吞没夜晚的呼啸,却并不刺耳而是相当悠远,是旷古的钟鸣,回荡入山林间隙,落入男孩浅薄的胸膛。

那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了,几乎可以媲美母亲的嗓音。

埃尔温因此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聆听这样的声响并响应他的孩子俯下身,抱住山林的拥有者。

我也最喜欢你了,利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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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温睁开了眼睛。

是梦境吗,他一瞬间无法反应这段梦境的真实性,过于年幼在山林间的经历多少被时间抹去痕迹,导致每次回想都带有几分童话故事的朦胧。

不过能够把视野拉高到树林之上,梦中我的潜意识也是想象力丰富啊,自己小时候有爬到那么高地地方过吗,埃尔温从松软的落叶丛中坐起身来,庆幸这一块似乎背阳,累积了不少柔软的腐植层,这才导致摔下来身上一点擦伤都没有留下。

嗯,擦伤?

年轻的金发男人终于从温柔的梦境中拉回思绪,大概是过于专注在厘清梦跟现实的细节,竟然一下子对自己怎么来到这块腐植层的前行提要完全没有概念,明明往常是过惯了精明生活的都市人,却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犯迷糊了吗,梦境的恍惚感快要从他身上蒸散,大概就是理智回炉的那一瞬间。

埃尔温抬起头,看见了连结梦与现实之间的桥梁。

桥梁本人一头黑发,眼神犀利,身材因为周遭没有参照物难以判断,单看面容的话是一张神奇适用于各大年龄层的年轻面孔,黑发男人身上穿戴防水靴,暗色的包暖衣物以及手上的登山杖清楚带来现实世界特有的清晰理智,然而埃尔温看着他,却微妙从这张隐隐约约几分眼熟的面孔中,看出了几分梦境的朦胧亲昵。

“我……”

我在哪里看过你吗?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你脑袋还好吗?”

“?”

“摔坏了?”

“?”

眼看埃尔温的茫然面积持续扩大,黑发男人凑近身与他平视,眼神上下左右扫视一圈,大概想看出眼前陌生的金发游客是撞坏脑袋的哪一块。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有办法走路吗?”

一只带着手套的右手说着便深了过来,埃尔温试探的握住之后才确定了对方确实带着人类世界的温度,接着视线一路拉抬过去,比自己想象的更小一点的手心之后,是并不高大但看来结实的小个子身材,而他身上墨绿色的防水上衣左胸口绣着一行字,飞快的解答了埃尔温的答案。

“巡山员?”

“啊?”听见他的声音对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制服绣字,“你是外地的游客吧,这一代本地人没有喝醉不会来的。”

这样说着的男人脸色看起来相当不妙,明明是张带着几分秀气的脸,但眉毛的角度和下撇的唇角看起来活脱脱能在下一秒与冬日复苏的棕熊开战,埃尔温微妙的得到结论,却也是在看到这个人的同时,突然衔接起了在梦与现实之间那点间隙。

“啊,是你。”

被他握住右手,还因为这位摔坏脑袋游客死不起身,导致自己也硬生生跟着蹲在原地的黑发巡山员连色越发阴沉,看起来就要将击倒棕熊的怪力用在扛着不配合游客下山的行动之中。

“我是追着你的背影才滑下来的。”当事人游客倒是对对方的神情变化毫无领悟,他仔细观察陌生巡山员的面容,同时用尽那颗常被称做万用脑袋里的每一颗细胞,从浸了水又积了灰的记忆中尽力翻找过往的些许痕迹。

埃尔温无法向对方解释,轻松的山林漫步为何在那一刻变调,当他在阳光渐盛的绿影翻腾,隔着一段距离看见黑色短发人类的背影时,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疯狂跃动,几乎是声嘶力竭向他呼喊某一个名字特有的频道。

只有在他迈开脚步,在追赶那个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幻觉还是真人的黑色人影时,曾经年少的孩童才真正意识到幼时回忆对他的重量,那并不是为了向谁诉说什么,也不是单纯的追忆或怀念,那是埃尔温意识深处曾经被深刻爱着、包容、毫无间隙共存的证明。

“你在这山里找人?还找人找到从山崖滑下来?”

“是。”

这下对方的表情已经不是阴沉可以说明,大概是开始思考碰到逃脱的精神病患或是深山里寻找自杀场所的危险人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埃尔温善于揣测他人想法的敏锐神经却已经从对方眼神的意图判断出了些微想法,他回过身去看自己摔下来的山壁,确实陡峭藏在绿意之中,虽说堪称相当危险,自己竟然没有因此撞断什么东西完全是运气好,但因为周遭也并没有任何人或兽走出来的径道,能够摔下来的大概也只有他这种乱窜的外来份子,确实是足够一个普通巡山员苦恼到想要驱逐的游客类型。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巡山员既没有按下任何通讯设备的按钮,也没有开始劝告他下山的道路,只是嫌弃的瞥了莫名其妙的游客一眼,“你要做什么都无所谓,但先站起来,你不想在这里过夜吧?”

顺从的埃尔温被对方堪称怪奇的力道一把扯起,他还紧握着对方的右手,前一刻对方的表情足以让任何陌生人备感被讨嫌的心理压力,埃尔温却无端判别出那个神情的意义,并且果不其然注意到自己已经沾附不少泥巴的衣物。

大概是也曾被谁这样对待,让惯常习惯与他人保持一段舒适距离的都市人打破圆滑的外壳,他紧捏住从最一开始就没松开的那只右手,提问的语气堪称无礼。

像一个还没从学会任何社交化的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站在大片山影之中的男人注视着他,黑色眼睛明亮,倒映着一双犹如湖底深处色彩的蓝色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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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金发人类醒来前的数十分钟。

某只大型鸟类振翅飞行,牠的航行轨迹相当诡异,看似随风昂扬,又带着醉汉的几分恍惚,看见牠成功着路的所有观众都将为此捏一把冷汗,连充当航厦的槲树都为之一颤。

鸟类可完全不在乎这些小杂事,牠兴致高昂猛甩了全身软羽,大致抖顺了方向就懒得细理,直接亢奋地展开双翼,在枝头上用力摆荡起来,其叫声之吵闹几乎逼疯了树洞里孵蛋的拟啄木。

“利维尔!!!”

牠那样上下摇荡的架势,连正值盛年坚韧的槲树看来都显得不堪负重,这份重量连这座连绵山峦唯一的共主都无法负荷,盘腿坐在地上的黑发男人抬起头,双眼的力道是埋伏树丛间猎枪火药的数十倍。

“不要折腾我山里的树,”黑发男人说,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连一道眼神都吝啬,“给我下来。”

鸟禽在枝头左右移动,倒不是不敢下去,而是欢欣鼓舞的观察下方黑发男人的动作,只见这个黑色生物先是修改了头发的长度,他的身上还套着古旧的长袍,却在生物的心念之间褪去,黑色的毛皮翻转一个角度,随即便更改出暗色的登山装,男人努力翻阅回忆,思考曾经出没周遭人类的服装,顺便补上那位金发巡山员的装扮,再跟着心意修饰一二,只有几秒的时间,看起来已经足够混入任何一种人类集会。

“太有趣了,好擅长啊,利维尔,也教教我吧!”

鸟禽这么说着,终于跳了下来,身为非人的阴影中生物,为了能够躲藏在人类的视野之外,多多少少精通改变外型或是遮掩视觉的方法,这只对人类有着极端好奇心的游隼扭转身姿,在落地同时也大致完成了人类型体的伪装。

他光裸着人类的外型走了过来,如果不是在深山野岭中,看起来实在有碍观瞻,同时那颗变化失败维持着鸟类头颅的上半身大概可以完成人类世界最猎奇的幻想。

山林之主保持满腹吐槽,视线焦距偏移,权当没看到。

鸟禽大步走了过来,想像本体型态抖动全身膨松绒毛,却只是摇了摇人类躯壳的屁股,“好久没看到你的人类型态了,跟以前长的怎么不太一样?”

吞下半句质问对方是否来看热闹的批判,黑色的山神挑起半边眉头,“过去了数十年,人类可是会老的,”认识了无数年头,让他清楚知道这位鸟类友人可不是来看少见的人类,出现在这里唯一的理由只能是来参与自己的笑话,“我以为你够了解人类了,韩吉。”

“怎么了解都很有趣啊,这个人类也很有趣,”鸟类韩吉说,他光裸着走到了黑发友人身旁,打量了对方背后陡峭的山壁,“为什么会突然从上面跳下来啊,你的人类会飞?”

“我哪知道,是摔下来吧,见鬼跑起来就掉下来了,”山崖高度数十尺,一般软绵绵的人类摔下来绝对可以折断点什么,在那千钧一发出手了的山神无法理解的摇摇头,“都长大了好像也没有变比较聪明。”

“不过这个是特别的,我都听大家说了,传说中的蓝眼睛嘛!”

果然是来看热闹的,山神内心感慨,以人类的姿态阻拦鸟头人身的怪物靠近他背后的金发男人,这个高处坠落庆幸被他拉扯了一把,暂且失去意识被他放在松软树叶堆中的高大人类紧闭双眼,模样和小时后睡着一样乖巧。

韩吉在周遭左右移动,发现好友完全不让他碰这个人类身上任何东西之后,终于死心的回到一旁坐下,“不过你干嘛不把他搬回巢穴里,要天黑了吧,蓝眼睛要睡在这里吗?”

黑色的利维尔静静观察午后炎阳在金色发旋上逡巡的痕迹,“我要把他送下山,他该回家了。”

从头到尾情绪起伏都相当大的韩吉跳了起来,虽然他的原意大概只是要竖直全身的毛发,但在人类的躯壳下便是不自觉一跳一尺高。

“咦!好寂寞!”鸟类瞪大了他的小眼睛,“不跟蓝眼睛玩吗,我看山林里的大伙好像都准备好了!”

传说中蓝眼睛光临的那几年韩吉正在其他山林中游荡,并未见到口耳相传中山神深爱的人类小孩,但从整座山精神抖擞的姿态倒也可以看出山中生灵对这个人类的几分亲近,毕竟是山神的宝物,那也理所当然是山峦所深爱的对象。

“准备什么,疯了吗,”山神倒是非常理智,他正挥挥手,指使山崖上的土石跟青苔移动位置,营造出人为摔落的痕迹,“这家伙可是人类,他要回归的可不是这边的世界。”

“只是一下下的话……”接着他看见他黑色毛皮好友的表情,便不再出声,“既然如此干嘛伪装成人类待在这,直接放到山下,稍微影响一下记忆不就好了?”

在无意之下,鸟嘴猛的直击对方的痛脚。

这座山林无人敢冒犯的主人沉默下来,一时找不到理由胡弄过去,他要怎么解释远远观望他小小人类长大的时候却被对方发现,明明有太多方法可以隐蔽对方的视线,但基于心虚或其他原因,他如同被追赶的狐狸那样蹦下山崖,最大的失策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跟着他一路滑了下来,而次之的问题就是他在惊愕之中,竟然僵硬如同幼时第一次狩猎猎物,忘记指爪怎么活动、羽翼如何伸展,只来得及在最后一瞬间才勉勉强强抓住他高处摔落的蓝色眼睛。

这个小痛脚山林的大部分存在都无从发现,少部分能够注意到的出于体贴或敬畏也绝不会出言多说,但大概全山林、不,全世界只有这只游隼会在这一刻选择捧腹大笑。

“我的山神呀哈哈哈哈哈哈哈,”确实很快就发现原因的韩吉爆发出惊人的音量,将山谷里栖息的同类们吓的四散纷飞,“无法置信,你的尾巴哈哈哈哈,他竟然压到你的尾巴!!!!”

山神尾巴的故事大概会因此流传百年,利维尔全身的毛皮都因此陷入被雨淋湿一般的无奈之中,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抽出他被压进泥巴中的两条尾巴,究竟是他冒不起一点吵醒对方的可能性,还是活过数百年的人外之物也尚未想起断裂数十年的对话该怎么延续下去。

“不再像小时后那样跟他玩了吗?”在企图偷走蓝眼睛的手机、手表、登山靴等等行为都被阻止之后,重新回到鸟类原本模样的韩吉蹲在利维尔膝头提问,“反正人类只有几年寿命,陪陪他山林也不会变化任何模样吧?”

“山是不会变的,会改变的从来只有人类而已,”利维尔回答他,“很快他就会忘记这些了,别说是人类了,我们也都会遗忘这些的。”

忘记小时候星星的亮度、山的夜色,苦楝花开的声音,还有夏日阳光的温度,忘记一双蓝色的眼睛是否深邃如同苍穹,又灵动媲美瀑布水花飞溅。

“会忘记吗,”韩吉抖抖尾羽,在山神感应到人类即将清醒而驱赶牠的手势中,轻巧跳上树梢,“但你不是非常清楚过去了数十年吗?”

而在这一刻,让黑色山神哑口无言的,到底是好友的提问,还是昏沉人类半梦半醒时呼唤的一句利维尔,这个答案无法可解,连经历数千年时序轮走的山脉都并未给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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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写这篇的时候已经跟写PART 1时间间隔太久,说真的已经找不太回写毛绒绒山神的感觉,但太想写一篇让你猜都猜不到的生贺了,只能请你接下它啦!
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忍不住想再说一次能跟你们玩耍这么久真的非常幸福,希望今年的好寿星也是一切顺利,用力搓揉我们的荷花花,生日快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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