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团兵] 无意义脑洞 十五号

写在前面:D
这篇文好像因为威尼斯景太美和作者意识流而发生了很悲剧的事情,讨厌太啰嗦文字的人千万小心脚步!
与其说是团兵好像比较接近威尼斯游记(摸下巴,总共有四篇,这篇梗要说什么应该看到part4就能猜到了^^



威尼斯梗

花上七天去冒险走遍一个城市。

连意大利文都不会说,靠着别嘴的法文和腔调浓厚的英文掉入水都的波光烂漫,那人声是鼎沸的,将近在化装舞会嘉年华之前,人潮沸腾,带有庆典前期许的纷扰,那街景是彩色的,倾巢而出中古贵族面具挂在墙上、装扮在人脸上,那缤纷掩盖了下坠的城市,那绚丽遮掩了面色后的愁容,于是谁也难以辨别面具与彩绘下谁是谁,于是任何人不再是任何人。

于是我也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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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说,第一道将会是光。 

埃尔温沿着河道走过车站前的接驳站,天色压着一股沉默而压抑的低沉,还有些欲言又的阴暗,尚未是与其说是城市更接近舞台的威尼斯清醒之时,辽阔河道上已有伙夫搬运行囊,小小的船身在沉重货物的压迫下一点点的加重吃水深度,彷佛再增加哪怕一点重量就会沉入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海洋之中。

金发的外国旅客多揣摩的看上几眼,几乎都是替那船感到担心的,而那搬运的伙计摸索着最后一包行囊,甸了甸重量也不怎么担心的整个人就跟着跳上了小船,那颠簸的翻覆对他们水上人家来说一点影响都撑不上,对方摇摇晃晃搁下了东西,才抬起头。

抬起头远远就看到金发旅客的目光,平时这种时候恐怕会对游客的眼神多少带点嫌弃,一种当地人的倨傲,但这时刻是例外的,这是嘉年华的前段,是最多游客涌入的盛大祭典,是整座舞台盛大揭幕的预备战,每个人都是兴奋的,而每个人都是快乐的,伙计犹豫了一下朝金发游客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照亮一日清晨的洁白牙齿。

埃尔温刚到一座陌生城市紧绷的心情在这个微笑中释放了,他揣着背包走道对方面前,他还很年轻,金发散落在脸上稍嫌凌乱了,但他的年纪让这一切变的值得原谅,他就是那种追随年少轻狂热情而踏上旅程的青年,即使落魄即使狼狈也因为他的年纪带有一股亲合的热情──他蹲下身,和站在船上的船夫四眼相对,这一瞬间发生了一些事情,难以解释的,黑帽下那双黑眼睛抬了起来,他认认真真的看了埃尔温一眼,他的表情似乎因为埃尔温的面容而感到吃惊,这可以理解,埃尔温的面庞深邃,血统带给他的优势显露在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尤其当里面镶着一双碧蓝透着晶莹的眼睛时,那么的确值得欣赏这样外貌的人露出惊讶而赞叹的神情。

但年轻的船夫瞬间拉平的嘴角和高高挑起的眉头都显得更大的秘密在他身体内部爆炸,他脚下的平衡被打乱了,他向后退了一步,水面上震荡的船身几乎传达出了他的心绪,不过也就只有这一脚,只是几秒的沉默,船夫轻巧的叹了口气,你长的真像我的某个朋友,他说,简直像是经典搭讪片段的开场白。

不过有点东西,例如盖在黑帽缘阴影下、黑发遮挡下也无法阻止某种视线打牢一般盯在埃尔温身上,旅人明白这视线代表着什么,神奇的船夫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而他又是个擅长与人攀话的男人。也许最一开始船夫只愿意用冷淡的语气回答他的问路,但埃尔温精彩的说话技巧和几乎可以搭讪成功一整排酒吧姑娘的风趣还是让他坐上了船夫栓在港边的另一艘小船。

船夫的名字叫做利维尔,他很娇小,力气比埃尔温想象的大的多,是个话非常多的男人,不过他就像大半数的男人那样,闭口时如同蚌壳死咬着一句话也不出,但当他们自愿开口那话语就如同珍珠滚落滔滔不绝涌出。

埃尔温喜欢他,不论是优美滑行过水中街道的轻巧姿态抑或是压抑着、低沉却让人愉快的嗓音,他明白这股好感来自于一个陌生城市的第一个对话者,就像人们总对熟悉事物安心,对他而言利维尔──目前这座城市最熟悉的存在,毫无疑问带给他相当舒服的氛围,而当然那股好感除此之外,尚来自其他的地方。

利维尔在送货的过程中详尽谈论了威尼斯的天气、淹水还有恼人的游客──我不是说你,黑发的船夫赶忙解释道,表情像在生气但才不过初次见面的埃尔温却相信鼓胀的善意正塞在船夫小小的身体里面──恼人的游客、因为节庆而蜂拥而来的游客、对他的身高指指点点的游客,说到这里埃尔温低头笑了起来,对方用的英语里面参杂了几句流利的意大利文,听不明白却摸得出其中的抱怨连连。

当金发游客再也忍受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时,黑发船夫瞥了他一眼,一脸嫌弃的侧过身去划船,但埃尔温毫不需要担心的马上发现对方嘴角昂起的笑容,笑容的主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快的哼起了歌,这时候天色还相当早,这样的歌声无人分享,威尼斯还沉浸在睡梦中,河道上没有一艘贡多拉船,街上没有游客只有行色匆匆准备白日开业的商人,他们或许在利维尔的歌声中停下脚步挥了挥手,或跟着那旋律哼唱上几句,而利维尔的音色是那样低缓,即使这是一首让人心情雀跃的快板,也让埃尔温硬生生尝出一股轻松的温柔。

他们乘坐的甚至不是贡多拉只是利维尔的载货船,他们甚至不是愉快的旅者而只是忙碌的船夫和路上偶然邂逅的陌生人,但那样的景──埃尔温是舍不得掏出相机的,在他面前天色大开穿透而出的日光穿越雾霭照亮了这座城市,清晨离去了而这座城市正要苏醒,他面前一道房屋砖瓦构成的墙,淤泥与灰尘,年岁与记忆在上面沉积带出历史的颜色,它看起来肮脏不堪,却又无比美丽,最一开始鲜明的颜色已经黯淡,缝隙间积满黑泥,但人类历史给予他独一无二的美,而这一道清晨的日光穿透一切照亮这一排被水面半遮半掩的的砖砖瓦瓦,将威尼斯独有的魅力暴露在埃尔温面前。

这真是太美丽了,旅行者赞叹的说,他仰头尽全力用视线装下这所有的一切。

所以他将不会知道,在他身后的船夫凝视那一模一样的光线穿透金发旅行者的发丝之间,光线打落多少明亮色彩,如同黄金般昂贵而耀眼,是的,太美了,船夫应合道,在埃尔温看不到的身后缓缓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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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埃尔温再次在清晨不甚明朗的光线中醒来,空气还蒙着一层黑暗,窗外黯淡而在沉静中夹杂着水声滔滔,这是一个催人入梦的时段,那尚不是值得睁开眼睛的清晨日光,却有一个声音让埃尔温张开双眼张望了起来──那是利维尔带着浓厚腔调的嗓音,躲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声音像连珠炮那样语速飞快,似乎又顾及埃尔温的存在而压低了嗓音,埃尔温在浓稠而昏昏欲睡的黑暗中仰望上方,正因周遭寂静无比才能捕捉到住在楼上的房屋主人轻缓的脚步。

利维尔说的是意大利文,埃尔温自然没有听懂的可能,他只是用一个哈欠唤醒自己,学着楼上那小心翼翼的脚步在这沉默的、甚至还称不上清晨的时段换上一身外衣,当楼上传来水声同时,他也找到了一楼利维尔昨日指给他的盥洗间──昨日?是的,昨日。

埃尔温的脑袋清醒了过来,他一边完成个人清洁一边感慨意大利人惊人的好心肠──落魄的金发旅者昨日被旅店请了出来,在线没有您的预约,旅店服务生和颜悦色但不容拒绝的告诉他,我想您大概是碰上网络诈骗,但是网络诈骗骗走的金钱损失在这当下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个陌生的、尚未融入这片风景图的、身无分文的旅行者可连个廉价的夜晚落脚之地都没有。

当埃尔温将这悲伤的故事告诉利维尔时,埃尔温面色上观光完玻璃岛的兴奋已经彻底从那张年轻的脸上退去,而利维尔刚从两个抓着他合照的姑娘手里逃出,看他的表情自然带上了怜悯。

那也没什么,船夫说,威尼斯物价太高、房价也高,真住的起都是有钱到不行的游客,当地人也没怎么住过威尼斯,身上大行囊还没能卸下的埃尔温可怜兮兮地询问哪怕教堂收容所也好,总得找个地方过夜的,二月的威尼斯还带有寒意,渗入骨髓也能让高壮的男性在夜晚瑟瑟发抖,而对于他悲惨的请求利维尔爽快的答应了──不过这个答应是在他彻彻底底调侃过埃尔温一次之后。

而利维尔所谓的收容所,指的是利维尔的家,五层的小楼,窄小的空间,干净且布置着一股和本人不相符合的大量家具,其中自然包括埃尔温过夜的长沙发。

埃尔温在黑暗中借着手感随意打理自己的模样,摸起来下巴上大约少了胡渣,而头发大略整齐的固定在两侧,他摸索身上,至少确定衬衫扣子扣对而毛衣正反面没有错边,不至于让房子主人在第二天清晨一大早便以取笑他的穿著开始。

他弯出盥洗间,摸着沙发的边缘试图辨别空间方向,他走得谨慎踩在地毯上的脚步自然就小的多,而利维尔的脚步声显然比他更小──他们谁也没听到对方的声音,在黑暗中迎面就撞在了一起,力道不大但平衡大乱,埃尔温至少还在向后倒的过程中反应过来优先护住了恩人的头部,但其实也没什么好护的,他们两人一同栽进了柔软的沙发垫中,年老失修的古董在这猝不及防的伤害下发出了垂危的哀号。

你醒着?!被他搂在怀里的意大利男人还压低着声音惊讶的问道,丝毫没注意到他压低声音不想吵醒的对象正是此刻盯着他瞧的埃尔温。

埃尔温没有提醒对方的疏忽,只是同样压低嗓音提问,你要去哪,他的语气充满游客不知死活的好奇,而不等对方回答,他又加上后半句子,我跟你去吧,尾音是疑问句但却带有一股理所当然的肯定句样式,显然没有考虑别人想法的意思。

黑发的船夫打量了自己枕着的高大男人,黑夜里眼睛隐约抓到了对方的穿著,理所当然的衬衫毛衣和防风外套,显然已经是外出的准备,他想了一下该如何拒绝,最后却只是摸了摸鼻尖从对方身上爬了起来。

你真是无聊的游客啊,一边这样说着,利维尔顺着埃尔温与沙发共眠的二楼走下据说太容易淹水几乎没有放置家具的一楼,夜晚的威尼斯可一点都不美丽,当地人这样声明道。

但是,该怎么说呢,我现在的心情你大概也不明白吧,埃尔温在心里回答了黑发船夫的问题,他无视对方的调侃跟着跨入沉睡在夜色与波浪中的船内,黑夜中唯独利维尔发动引擎马达的轰隆声巨大的让人心惊,埃尔温在噪音回荡在夜色之中轻声开口,利维,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将利维尔省略为利维,无端透露出一股亲昵,这种意有所指的称呼带有许多揣摩与若有似无的示好,埃尔温的话语或许有某种东西在。

什么问题?船夫弯着身子确认引擎的正常发动,在黑暗中只留给埃尔温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的声音冷硬,听得出来并没有笑意。

不,没什么。

有时候总有种预感,当你遇见一个人,有些事情会跟着产生改变,埃尔温想,但他听出了利维尔语气中的戒备便收了回那股他刻意为之的暧昧,他假装没看到利维尔困惑带着审视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滑落,埃尔温只是凝视点点灯光照不穿的幽静水巷,水声麻痹了知觉,让那幽静几乎像是透入骨髓一般,连灵魂都跟着身下水波摇摆,而有些话埃尔温是无法说出口的。

他无法告诉利维尔,有些时候那就像种直觉,你看到一个人就是知道他将带给自己改变,或又有些时候,人只是在等待。

金发的男人垂下眼眸,挑起了笑,这微笑浅缓而难以摸透,唯独倒映灯光颜色婉转绕入蓝色眸子里的一点光彩才能明白这男人心里的千回百转,是的,利维尔将不会知道,埃尔温身上根本没发生网络诈骗,他订的旅馆正干净整洁的等待着他,但在看到利维尔的瞬间,埃尔温便毫无考虑的付了全款却退了房。

只因为有些时候,几乎像是亿千光年哪怕一点星光穿越多少距离并随着太阳日光落下那样罕见的奇迹,有些邂逅带有不可拒绝与不可预料,命运可笑之处在于它将人们渴望搁置在许愿者面前,端看当事人是否有幸握住那转瞬之间的侥幸。

那或许是空气或是水,是哪怕任何人类活下去所需要的东西,又或着是有些人一辈子追寻所渴求之物,但埃尔温已经找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运气更好的人──深夜威尼斯的海浪载运着他的旅者流离在水道巷弄之间,古老的房舍、金狮子飞舞的教堂在他们身后远去……

埃尔温并不知道此刻他们将前往哪里,但他仔细的注意到身后船夫一声不太耐烦的哈欠,那亲切的几乎让他落泪,埃尔温注视黑暗,并将话语藏在马达兴奋的噪音之中,利维,他轻声说,这次是我找到你了。

如果说再见面那一瞬间,才终于找到诞生在这世上的意义,那这不过是万物初始的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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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oe 结果变成超啰嗦的威尼斯游记啦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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