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团兵] 无意义脑洞十号

七年之痒梗

利维尔从餐厅后的防火巷钻了出来,今天是圣诞夜,他们做快餐的显然是赚不到圣诞大餐那一顿,要留也顶多赚到深夜过于亢奋游荡寻找圣诞老人的宵夜餐──而利维尔拒绝接待野蛮而不理性的酒精蛮荒民族,快餐店店长再三确认前后门锁匙的安全性后,扭身走入今年冬季最盛大的风雪之中。

驾车回家的路上他手边端上一杯监守自盗(反正经营权在他手上)弄来的热咖啡,多加了三杓奶精,是寒冷冬季里唯一一点安慰。

圣诞节是情侣的祭典,他们像某种心照不宣的交配季节生物,围绕着火圈打良彼此、若有似无的求偶动作最后能够指引出一条安全的传宗接代方向……啊,好吧他相信并不是所有情侣都非得在这一天把自己弄上那张床,至少他家小侄女米卡莎她男友敢把她弄上(还是她把他弄上?)本垒,他绝对会宰了他们,当年他答应妹妹会照顾失去母亲的小女儿时,可没包括15岁未婚怀孕这一项。

是的,圣诞节是神圣的,他让家人团圆,让情侣拥抱,让一切不可能的奇迹发生,艾鲁多的未婚妻,眼神明明都盯着对方却还硬要来邀他圣诞晚餐的奥路欧和佩脱拉也算某层面上对抗了很多年,衮塔要开上两个小时的车回到家人身边,昨日便被他放假野放到返家的路上,而利维尔呢……

他与埃尔温在多年前欧洲一栋优美的小教堂完成婚礼,戒指也换了、吻也接了,虽然他后来老忘了查那教堂到底有没有合法登记婚礼的认证,但当你跟一个男人认识了无数年,交往了近十年,同居七年还结了婚,那结婚誓词到底有没有上帝同意好像也不是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又一个红绿灯口,利维尔眼神再次不由自主地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购物袋,隐约看见购物袋露出的一点粉红色花边,让他尴尬的将视线又移了回来,明明没有其他人在场,他却故作正经地将气象预报的广播声转大了几分。

作为结婚七年的夫妻,他与埃尔温过了黏腻到难分难舍(“给我滚开我要去洗衣服。”、“利维我只是去买包洋芋片,别再亲了。”)的蜜月期,也稍微到了略显平淡的家人时期,当然这么多的岁月、太多的生活方式差异和价值观战争都被他们熬了过来,埃尔温曾经在他们冷战的时候穿上麋鹿套装只为了对他说上一声生日快乐,就如同他默默将炸薯条和洋芋的技能无限提高,比起满足顾客更为了看那个男人像个得到甜点的小鬼一样笑得眉开眼笑。

他的丈夫,埃尔温‧史密斯,拥有英挺棱角和优雅的面部线条,还有一向让他难以抗拒的一双深邃眼睛,无论是有所求时狡猾的模样或是讨好撒娇时柔软起来的好看容貌……

埃尔温‧史密斯。

他正在一个人驱车回家的路上,家里冰冰冷冷什么都没有,埃尔温今天轮值小夜班,外科驻院医生低着头跟他说抱歉,他说等我我一轮完班就回来,在家等我回来,好吗?

利维尔接受了他的提议,事实上他并没有过度感伤,从两年前开始他们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少过了几个节日,他们曾经连最无聊的认识纪念日都可以大肆庆祝,一路从餐厅开战途经埃尔温的书桌(必经地点)再回到他们卧室那松软的大床,但埃尔温开始往主任位置爬升,而他的餐馆生意越来越好,他们开始忙碌直到回到床上才开始思索每天清醒时看见对方几次又说了些什么。

利维尔开始意识到他们不再是彼此的唯一,那或许有点寂寞,但尚可忍受,至少他可以忍受。

他记得上个圣诞他盛大的开了火,一桌可以参赛的丰盛餐点一道道侵占餐桌的每一点空间,而他坐在火鸡面前接通了埃尔温需要在医院轮班的那通电话,他与火鸡相顾无言许久,有那么一剎那几乎就要把这一桌请进垃圾桶相伴(反正在胃里相伴意思也差不多),但他看着火鸡焦香的无辜面容,终于还是为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圣诞夜轮班的混蛋把牠宰了感到一阵悲痛的良心不安。

那晚他敲响米卡莎家的圣诞趴,并顺利成为了那一伙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他送来了美食(包括胜过米卡莎老爸准备的还要美味一千倍的火鸡先生)还一脚制伏了喝醉酒的艾伦──利维尔那时候并不知道,但多年后他一直都是这一期小鬼们酒宴邀请对象很大原因正是源自那英勇的一夜。

而今晚他索性放过可能会再次无辜死去的火鸡,他副驾驶座上有一个汉堡和几包冷掉的薯条,他当然可以轻松煮出美味的多的东西,但再也没有为自己一个人煮饭更无趣的开伙理由了,就像他曾经放弃大饭店的邀约,只因为他老忘不了第一个说出你煮的东西太好吃了的男人。

从最一开始埃尔温出于欣赏帮他出钱翻新小餐馆时他们签下的那张借据,再到之后他们陆续签了不少如同房屋租借、合伙人关系等等白纸黑字的关系,直到他们的名字同时落在最后那张无话可说的结婚证书上,他们已经走了太远,远到就算不把彼此当作唯一,也可以支撑着对方互相往想要的生活迈进的那种程度,利维尔相信他们都足够坚强──否则那些年毁天灭地的大吵他们怎么没有不小心把对方沉入下水道──他们都已经足够成熟、足够坚强,就算不在彼此身边,也能够继续前进。

只是很偶尔的,一点点的,会感到寂寞。

这句话他是不能说的,埃尔温在病历和文献忙的天昏地暗,有时他在对方深夜的一盏灯火下替他冲上一杯温热的黑咖啡后独自回到床上后翻滚许久才承认他怀念两人相拥入睡的温度,但他知道埃尔温渴望主任的位置,他知道几年前埃尔温生日愿望是当上外科主任有足够的休假陪着利维尔,于是有些话便再也不允许脱口而出。

他们的交友圈太像了,只要他稍微启口,不论是透过韩吉参杂在实验数据中的偶然一句或是三毛一声不吭的暗示,埃尔温大概隔天就会带着99朵(或超过)的玫瑰花跪在他面前跟他再求上一次婚,他太清楚他了,他爱那个一如他这样深爱他的男人,但他从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男人的负担,他一直期望自己能成为这个男人最坚固的臂弯,在他受不了的时候他可以给上一个世界上最坚固的拥抱(即使需要踮脚),他不希望自己的任何情绪影响到埃尔温,希望你今年也是世界上活的最开心的那个人,每年的圣诞节、他的生日他都许下一模一样的愿望,对象只属于某个从未变过的人。

全心全意的信任还有爱,在路边落魄打滚,没怎么被爸妈养过的小鬼竟然也能拥有这么高尚的感情,利维尔常为自己嗤笑出声,却从未后悔过。

他曾怀疑婚姻只是偷情和虚伪的温床,但当他第一次接到女人怪里怪气的告知他埃尔温正在她的床上并和她发生长达多年的关系时,比起拨通埃尔温的电话,利维尔只是语气冰冷问上一句,“很好,那家伙那话儿几公分?”在那头屏息的三秒他补上一句,“顺带一提想要答案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虽然后来他把这个故事告诉他的丈夫时,被金毛发情大型动物以一句“答案好像不太对,更新一下题库吧?”压在床上来了……(糟糕几发他想不起来了),总之,等到他发现他对埃尔温的感情已经远超出自己的想象时,埃尔温也像是抓准了他的弱点一样,在那个圣诞节轻巧的求了婚。

虽然被他以“圣诞、生日、结婚纪念都同一天,很好庆祝啊”这样消遣道,埃尔温却再多情不过的捧过他的双手──他记得那个画面,在铺天盖地的大雪包围下,他被埃尔温堵在落地窗前,已经套上指节不允许再退下来的戒指拴紧他的无名指,控制住那条直通心脏的血管,凝视弯身拥抱他的男人的蓝色眼睛,心脏承担着再也受不了的激昂情绪,努力怦跳坚持着不要爆裂身亡,而埃尔温亲吻他的每一寸,从手指到脸颊,“利维,这是你的生日,我希望在这一天把所有的祝福都给你,可以的话,我希望在这一天,你拥有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多的愿望,不管你想要什么,那都会实现的。”

“就算祂不答应,”耳鬓厮磨的低沉嗓音带上笑意,“我也会实现你的愿望的,嗯?”

“这么好的许愿机,嫁给我不亏吧?”

“行啊,我现在想吃烤鸡。”

当年烹饪力就是零分至今也没有任何长进的埃尔温‧史密斯经过了最受打击的求婚反击后,顺利找到弥补自己厨艺的方法,那就是抓到一只厨师、替他戴上婚戒之后打上史密斯家的戳记。

比任何人都多的愿望吗……

将车转入车库,贪恋了一下车上的暖气,利维尔起身走进家门,经过副驾驶座时把满手的东西都拢在怀中。

“希望你今年也是世界上最开心的那个人。”他在空旷的车库突然开口说道。

当话语落地、震响自己耳膜时,他才缓慢的红了脸颊──即使他并没有发现这件事,而在这一刻微微发红的眼眶或多或少源于因为对方不在身旁的寂寥,但更多的是,承认自己拥有这样贵重感情的感激。

他手上有一包城市限定版的特殊口味洋芋片,狗粮装无限加大版,当他提进花店里要求克莉丝塔他们做个花圈包裹起来的时候,他尽量无视少女们低声的嘻笑声──不要问他他的伴侣到底为何喜欢吃这种东西,身为一个厨师这真是天大的耻辱。

除了那包狗粮他还有一只火鸡,好吧他承认他又干了这档事,当柯尼小鬼们打电话问他到底要不要那只火鸡(“利维尔先生快决定!萨沙被我挡在门外!”),他还是跟他的圣诞情节妥协了,多年前他曾在街头流落时,打量着每一家明亮窗户里那只阵亡的火鸡(他很多年后才发现那根本是火鸡受难日),当时他并没有发现,但那种对家庭的羡慕与渴望深植身体深处,似乎只要在桌上摆上那只可怜兮兮的鸟禽类,而如果他能够让埃尔温脱离该死的惨绿手术衣坐在他对面的话,他的圣诞节……好,行了别再想那个金色毛囊坏死的混蛋,至少这个圣诞节利维尔要彻底遗忘他,并且尽管享受薯条和汉堡、火鸡还有该死的圣诞喜剧──感谢电视的发明。

但即使在内心发下除非打来的电话是〝利维尔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否则埃尔温打来的电话一律拒接这样的毒誓,利维尔自己却很清楚提在手里的最后一袋礼物是什么──粉红蕾丝边的围裙……

他们曾经在他围着围裙时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可恶他那时连瓦斯炉都还没点火)导致那条围裙成为某种……不忍目睹的惨剧,虽然最后他让它阵亡在垃圾深处,并用无数灰尘压制让埃尔温想抢救都救不回来,但他始终记得埃尔温一脸婉惜、带调侃的微笑语气,“哪,真的不行吗,利维?”结尾拉长的语气,那里面有什么他们彼此都清楚,当然他是不可能真的让自己那条烹饪用的围裙拿来做这种脏到难以想象的勾当,但,嗯,多买一条围裙,嗯,总是可以接受的。

他们已经相处的太久,或许那些感情已经开始平淡如流水,但变换个口味,小溪也可以接受蜿蜒的岩壁带出一道瀑布,而感情这种事决定在两人之间,或许埃尔温已经竭尽他能做的全力,利维尔并不介意自己是那个做出改变的人,换个口味或一种相处方式,比起燃起两人间的小火苗,他更希望的是,能与这个人继续走下去──他从来没说过,但那是多年来他从未说出口过的另一个生日愿望。

用钥匙转开门,出乎利维尔预料之外,黑暗的屋内最深处──客厅吗?他猜想,却亮着一点光晕,没有亮灯的室内却有着西西酥酥的声响,似乎有人正摸索着内部装潢,利维尔内心的戒备猛的升到最高点,他毕竟曾经干过一些不太洽当的不法事业,对这种事还是稍微有点概念,当年他们也会趁着家庭向外觅食圣诞大餐(感谢现代人懒得自己烹煮选择向餐厅预订圣诞餐的习惯)潜入圣诞节前夕应该许多宝藏可以挖的民房中探个险,但利维尔却没想到他这只地头蛇的家也被列入观光探险的名单上。

好样的,胆子不小啊,他顺手摸过埃尔温要修灯罩还没来得及收的老虎钳,凭自己的身手他相信他可以以一只老虎钳击毙……他的意思是打倒三个持枪歹徒。

小心翼翼走过通往客厅的长廊,绕过他们几年前新买的大沙发,跨过埃尔温漫出书房的文件档,他终于确定光线的来处,出乎意料并非来自客厅而是餐厅……餐厅?

利维尔内心警铃大作,内心一阵惊叹想不透为何现在小偷识货等级已经高到可以看出他那组铝制日本进口刀组差不多就是他们房内最值钱的东西之一。

为了保住自己结婚三周年礼物,他无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然后下一秒凄惨扑倒在餐厅地板上。

利维尔震撼的倒在地板上,为了怕砸烂而举高的火鸡和餐桌上另一只火鸡遥遥相望,整个餐桌上不知名美食列了满桌,而他摔倒的地板上满布的玫瑰花瓣看起来简直是恶俗的婚姻杂志封面──而正尝试在火鸡头上装饰玫瑰花瓣王冠的埃尔温(他老公)看着他凄惨的仆街画面,震撼的瞪大了眼睛,远超过99朵难以估计的巨大花束猛的砸在地上,看起来很有爱情片男主角被甩失恋的场景。

利维尔收回what the fxxk之类的感言,勉强回过头来观望绊倒他的物体──那是i●obot家最亲出款的自动吸尘器,体机够小确实逃过了他的视野狠狠的绊了他一脚,而厨房桌上点燃的点点烛光不够明亮的光线也确实是他跌倒的一大原因。

在该死我们又虐杀了一只无辜的火鸡和埃尔温你怎么在这里的两种感想冲击下(利维尔并不知道此时埃尔温心中正冲击着dxxn it 韩吉我付你两只响尾蛇的钱让你帮我路上拦截利维尔有这么难吗!?),蓝色与黑色的眼睛两两相对,他们看起来有一百万句话要对对方说,但同时又无话可说,但埃尔温缓缓弯下身,他看起来有些纠结该先去捡滑出利维尔袋子的那件粉红色围裙还是先收起他丈夫还握在手里的老虎钳还是先把利维尔扶起来。

利维尔趴在地上狼狈地看着埃尔温同样没好到哪里去的表情,他的嘴角缓缓弯起,一声再也压制不住的哼笑窜过喉头、偷偷钻出双唇,他将头埋在双臂里低低的笑了出声。

他不理会埃尔温担心的想把他抱起来的动作,他也不想去管今天埃尔温值班的那些病人到底被丢到谁身上去了,他也不想去管那两只火鸡该怎么办(干脆结婚吧),在这一刻,在这一刻,他只想感谢实现他愿望的哪怕是谁都好。

他抬起头,他的眼角带泪,欢笑的眼泪,他眼睛弯起来眼角弯折着妩媚和温柔共存的气味,而向来贫嘴的薄唇咧开,露出一个如同埃尔温第一次说出这真是太好吃了时,那个必须踩在脚垫上才能隔着柜台看见他的厨师露出的微笑。

于是埃尔温也笑了起来。

“生日快乐。” “结婚七周年快乐。”

他们同时开口说道,而大概故事结尾就是这样的,从此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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