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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中梗

 “利维尔？”

少年听到熟悉的嗓音，空气中飘浮着悠游的浮藻晨屑，因温柔洒落的午间阳光而乍现，阳光是暖的空气却冰凉，那是一年跨越而去前的短暂冰冷，在最清冷的季节，等待的是年关将近的团员。

少年缓慢的抬起头来，一切都慢的难以置信，身体彷佛被定格成一帧帧的相片，呼吸那么凝重，肢体僵硬的简直像是操作电玩中的角色，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执着望向声音的方向，望向沐浴在阳光中的金黄色身影。

已经有别于东方人黑色系的金发在温暖阳光下孕育出某种温吞色彩，蓝眼睛因为笑意而遮盖在眼睑之下，看不清的同时，却带有朦胧色彩。

他再次听到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温柔的、沉静的，震荡着整个空间，回荡在少年小小的心脏里面，这个畏寒的身体也因此几乎温热了起来。

大概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少年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生涩而相比之下简直过分稚嫩。

他听见自己说───

“！？”

利维尔猛的瞪大眼睛，黑暗的空间张牙舞爪的包围了他，但他已经不是会因为壁橱里的怪兽而吓哭的小鬼了。

自以为脱离小鬼多年却全然没想过年仅15岁哪有什么可以可以自诩大人资格的半大小鬼爬起身来，脱离梦境的黏稠还弥漫在身体里，身体除了沉重以外还带有一股晕眩，外头天色仍然深沉，尚是不透光的黑，二年级同辈眼里的风云人物、一年级学弟妹心目中鬼神一般强大不可理喻的利维尔学长今天也在过早的冰冷清晨中醒了过来。

他用上一杯早餐红茶的时间，才能慢慢回忆起稍早前的那个梦，梦里有温暖的教师办公室，有阳光，还有那个人，以及一句永远说不出口的话。

老师，我……

在心底深处，那个年少的、血气方刚甚至带点愚蠢的15岁少年不停的重复那句话，太过频繁了，以至于利维尔微微张开嘴，就可以脱口而出，但那股介于成人与孩子之间，还不太成熟却对少年来说过于稳重的理智再次紧紧摀住了嘴巴，那些话语便只能吞下落入喉中。

他还很年轻，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去经历、去闯，甚至去受伤，但生长背景已经让他太过善于察言观色，已经让他过于聪明……就另一方面来说，他已经学会害怕了，那种战战兢兢的勇敢和感情带来的盲目混杂在一起，是青春少年才懂得奇特味道。

他品尝并分辨这味道的来源已经过于熟练，甚至就算在当事人面前，也能一脸不动声色的模样，即使看到那样好看过了头的笑容，也不至于会感到一丝丝动摇。

那是有点辛苦但带着糖霜般梦幻甜度的感情，很多年后如果他还回忆的起来，将会发现那是短暂青春最珍贵的记忆。

“埃尔温老师。”在温暖的午间日光中，少年听见自己青涩的嗓音响了起来，而那双蓝色眸子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看着他。

“老师，我喜欢你。”

他听见在梦中，勇敢的利维尔带着满面笑意，坦率的将整颗心交到喜欢了整整两年的男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