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ologies

写在前面的，OOC、狗血以及迎面而来的啰唆文字山已经是我的常态了，真的要看下去的姑娘们，千万小心你们的脚步啊XD

以及，  @寧天紫日 阿寧你的生日結局請收下它!!

伦敦梗

“从现在开始你被禁足了。”思虑再三之后，埃尔温宣告。

“禁足！？”在他肩膀上某种生物拳打脚踢如同一只暴怒的野马，埃尔温必须付出很大的力气固定住利维尔的双腿，即使作为异于人类的存在，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面对利维尔全力的踢技，“我！？禁足！？你开什么玩笑！”

埃尔温把他的少年捡来之后从未要求过利维尔必须如同仆役那样对他说话，他给那个少年他需要的一切，他欣赏男孩为了寻找在自己身边的价值而逐渐适应贴身男仆的角色，在〝家〞以外的任何地方，他的利维尔温和谦恭，紧守在他身后半步绝不逾越，但同时恣意挥霍着野兽的本质，他的利爪与尖牙比埃尔温抿在唇后的利器还要危险，而他那不受控制的疯狂在贵族间名闻遐迩，绝没有任何人胆敢在黑色狂犬的面前冒犯它的主人，因为他们都知道埃尔温‧史密斯养着怎样一只不受权力与金钱影响的小宠物。然而只有在埃尔温的面前，那只他从未驯服过的小宠物对他咧开那张还没长齐牙齿的小嘴巴，他允许利维尔的调侃、讽刺，同时也小心翼翼接住了男孩隐藏在凶悍暴躁之下那细碎温柔，埃尔温已经活的太久，直到每次利维尔用愚弄的语气嘲讽他的发型和发量的问题，直到每次惊觉利维尔那样从不透过语言表达的关心一点点渗透他的生活，埃尔温才注意到已经有那么长的时间，他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放到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没有我的允许，半夜不准出去了。”

“我……”

“利维，半夜才是我的活动时间，你在做什么……”他微微放开男孩的双腿，用空闲出的左手轻拍包裹在布料下的臀部，“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吧？”

而在埃尔温看不到的背后，利维尔一个力道不小的肘击敲打在男人背上，“埃尔温，必须要有人替你看着你的背后，你不该让那么多的人类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太危险了……”

他话还没说完，埃尔温已经到达目的地，男人一把把利维尔往床上一抛，他的动作太快了，人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几乎就是本能地在下坠之时，利维尔抓住了手边能阻止自己落下的东西，而那正是埃尔温的衣领。

被利维尔这一拉，埃尔温的重心彻底失衡，他身体向前倾，倒没有阻止自己倒下的意思，利维尔沾到床的那一瞬间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扶住埃尔温的肩膀，但埃尔温动作比他更快，弯曲双手撑住了利维尔两侧，仗着体型优势和这倾倒的一压，把他的男孩彻底困在身下，他们再次回到肢体相贴的局面，腿长有落差的双腿交缠，胸腔紧贴，连勉强从胸口钻出来的一口恶气都不得不挤压在两人相距无几的唇与唇之间，埃尔温只用手肘把自己从利维尔身上撑起一小片空隙，“这是个邀请？”埃尔温刻意说道，笑起来的神情堪称无耻。

“少开玩笑了，埃尔温。”利维尔发出了相当不文雅的咋舌声，但他再次僵硬的肢体语言和一路从脖颈蔓延开来的鲜艳色彩实在是显眼的让人莞尔，他们还没开战利维尔脸上的神情却已经是战败国的割地赔款，利维尔太明白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气势可言，他尽量绷紧他面上所能控制的每一道肌肉线条，“人类不是那么好的东西，埃尔温我明白你有手段和他们交易，虽然那些方法我都不懂，但是──”在这场近身搏击中的第一次，利维尔做为主动的一方，他向埃尔温靠近，贴的那么近，人类身上不正常的热度与血族身上非寻常的冰冷彼此交会，而他直视那双未曾改变过的蓝色眼睛，他对那双浩瀚大海所做的约定从未变过，“是你给了我一切让我能活到现在的，我能做的只有保护你这件事，会威胁你的、会伤害你的，由我来铲除，如果你需要的话，你的目的由我来达成，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东西。”

“如果你非得与那些人类进行交易的话，尽管去，但是把我带在身边，是你把我捡回来的吧，那就让我做我能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东西拦在他们之间，便得以窥见黑色里倒映出一抹苍蓝，而那份决心或许因年少轻狂而盲目，但同时也因为少年的觉悟而显得贵重无比，埃尔温比一般的人类还要更了解人类出尔反尔的毛病，但在这一瞬间，利维尔眼中的东西让埃尔温再一次被这个少年说服，再一次的。这样盲目不理智的行为已经完全脱出了他的行为准则，但对于一个已经活过那么多年的非人类而言，是否照规则行事早已不是那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答应你。”

“？”

利维尔抬头去寻找埃尔温的下一句话，而将整个影子垄罩自他之上的男人俯下身亲吻他的额际，“虽然我并没有想到我这么让你放不下心，不过如果你愿意在家里待着好好养病的话，我可以答应你，这几天我也不会离开家的，”埃尔温稍微拉开距离，咧开了他那张最容易让利维尔无奈妥协的笑脸，而那个笑容触动了男孩柔软的内心深处，那是肮脏与罪恶混杂的街道，背景是滂沱大雨，某个男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将大礼帽垄罩在路边又饥又饿的男孩上方。

“这样的约定，你愿意答应我吗，利维？”

在那个男孩被疾病与痛苦染污的双眼中，他看见了金色的、辽阔无边的太阳向他落了下来，并且彻底扭转了他的命运。

利维尔眨了眨眼，颇有年代的瓦斯灯从侧面晕染埃尔温的金发，那是金色的──“我知道了，会待着的。”他趁着埃尔温拉开距离的这一段，稍微撇开视线，尽管只是微乎其微的机会，他也不希望那个当事人察觉到这样沉重而巨大的感情。

埃尔温宽大的手落在黑色的发上，动作缓慢的揉了揉，“现在我要去找热点水给你，我希望我回来能看见你穿着睡衣乖乖躺在这里。”

“嘿，埃尔温，你毕竟是──”他们毕竟在利维尔单方面的遵守上，维持着主仆的礼节，被埃尔温服务的感觉太奇怪了，但利维尔并没有发现，他们这样的关系早就异于常人。

埃尔温没让利维尔的话说完，他的手下滑摀住男孩温热泛汗的额际，“利维，记得我们的约定？”

少年闻言认命的抿紧了唇，噗通一声倒回床上，淡色系的床单上，他看起来像一只蜷成一团的小野兽，就只有一双心有不甘的眸子还锁着埃尔温的身影一路跟了过来，我才不相信你找的到水杯，血族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人类细碎的抱怨，埃尔温忍不住笑出声，他摇摇头往外走。

“埃尔温！”

当埃尔温回过头去时，他深蓝色的眼睛在瓦斯灯的朦胧光线下微微扩大，那是血族不经意的些许失控，但他很快把自己的状态整理回来，在他面前，利维尔解开胸前的扣子，在白色衣物之下，少年干净而线条轻巧的身躯正暴露在他面前，这个身体已经隐约看见男人结实好看的线条形状，但那股少年纤细透明还烙印在骨架里面，那是幼鸟换羽将绒毛拉拢整平，翱向天空前最后一点稚嫩柔软，也是蝴蝶螁蛹展翅之前，柔软湿溽蝶翼中藏着的最后一丝脆弱。

“这三天的份你还没拿到，”而他的蝴蝶，他即将脱手的幼鸟浑然不知将自己暴露在狩猎者的面前，“来吧。”

“利维……虽然我判断血族对人类的疾病免疫，但你刚刚试图让我去咬一个病患。”他完美的用一个调侃将自己的状态收拾起来，那一点点暴露是不动声色的。

“我说了只是低烧，没有摄食量的话你──”利维尔的语调微微走样，他自己没有发现，“不从我这边取的话，莫非要从那些贵族女人那里拿吗……”

这次埃尔温真的忍俊不住，“我理解为嫉妒了？”

“你的脑袋长哪去了！？”少年恼羞成怒的挥舞双手，如果埃尔温在他的攻击范围内被狠狠来一下肯定是逃不掉的，“你…你跟那些贵妇人走的太近了、太近了，我跟你说过的，你的身分万一被人类发现的话，如果你没掌握好这些人类知道的程度的话，我知道你说你有人类想要的东西，但是……”

他那样语速加快，急着把所有东西倾倒而出，感情鲜明却又刻意带着撇清的意图，当事人或许全然没发现，但埃尔温早已失去跳动功能的心脏、早已不再涌动的鲜血都彷佛因此温暖了起来，他向前一步，弯身搭着利维尔的肩膀，而一个吻就落在利维尔鼻尖上，把少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吓的炸了起来，如果不是神经功能受限，埃尔温将会看到连柔软黑发都倒竖起来的利维尔，而的确如血族满意的那样，他的少年在震撼中闭嘴了，于是埃尔温屈膝半跪在利维尔面前，人类坐在床铺上些许的高于半跪下的埃尔温，而他将少年的手捏在他的手心。

“利维尔，我答应过你了，这几天你乖乖待在家哩，我会跟你在一起的，我答应过你了对吗？”

“……是，抱歉，埃尔温。”

“别道歉，”他垂下颈子，如同猛禽温驯的弯折低下高傲的头颅，将唇平贴在利维尔掌心，“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欺骗对你的承诺的，而你──”

利维尔紧紧抿住双唇，片刻才释放它们，“下次发烧会告诉你的，”埃尔温那双让人猜不透的美丽眼睛正盯着他看，在不甚明亮的室内显得格外闪闪发亮，“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的。”

“乖孩子。”男人称赞道，利维尔的手就握在他相较起来大上整整一圈的掌心里，他在掌背上落下一个亲吻，接着他张开嘴，用尖锐的利牙咬破了少年的皮层、暴露出其下的血管，而那稍微涌出少量的血被血族吞入口中，剩下的伤口则在埃尔温的低喃中缓慢愈合。

“那么这一点我就当作预付先拿下了，”埃尔温弯折眼角，那种些许愉快些许狡猾的神情让利维尔看了只想踢他一脚，“快点好起来吧，利维尔，我已经〝饿〞了很久了。”他眨了眨颜色并不明显的金色睫毛，一点笑意从蓝色余韵中流露出来，而是的，利维尔必须要踢他这一脚，以掩饰他为了这个人持续失控的心跳。

 

-----------------------------------------------

 

在埃尔温离开房间后，利维尔允许自己瘫软在床上片刻，他没有那么急着起身换下自己沾了外头尘霾的衣物，也不急着换上睡衣，他将掌心上移，埃尔温留下小小的牙印在掌背中央，看起来毫不显眼，然而他小心翼翼的婆娑那个伤口，接着他将这个在几日后便会消失的疤痕移到嘴边，那是非常温柔而缓慢的亲吻，带着暗恋者不愿暴露的几分卑微几分庆幸。

在他明白自己对于埃尔温的感情之后，这便是他死守的一条线，他绝不愿意自己去奢求埃尔温的感情，那个人已经给了他所有他所能得到的东西，他让利维尔的心跳得以延续、他让利维尔明白这个世界上有那样好吃的东西、温暖的家，以及愿意发自真心来爱他的人。

于是利维尔将绝不向他请求他给不起的东西，即使当他注视埃尔温在舞会上与美丽而纤细的女人们盘旋共舞，当他感受那股纠结情绪的时候他也绝不愿意开口，他所能做的，就是保护这个他所深爱着的男人，无论他是不是人类都无所谓，他藏在拐杖中的利刃将斩断任何对埃尔温构成威胁的事物。

那是他所能给予埃尔温的，仅有也最昂贵的东西。

利维尔任凭思绪流转，他张开眼，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他床台上那盆玫瑰花上，那是他刚被埃尔温带回来一阵子之后，埃尔温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细小的种子将会重出美丽的花卉，血族这样告诉他，利维尔这么温柔的人肯定可以种出最美丽的玫瑰的，被这样赞美的孩子单纯的日复一日照料着这棵娇贵的植物，他从未看过这棵枝枒茂密但成长缓慢的玫瑰绽放，却在利维尔跨过十六岁生日后，开始隐约看见了细小的花苞从枝枒尖端冒出，长时间的等待花苞才逐渐增大色泽更为艳丽，大概就是开花的前兆。

在离开利维尔房前，埃尔温特意摆弄了那些玫瑰一阵子，利维尔忍不住想起男人的表情，那样柔和似乎带有一点难以形容的满足，那是非常温柔的一个画面。

少年的心瑟缩了一下，参杂疼痛，却也有喜悦之情。

“埃尔温，我──”随即话语戛然而止，最重要的东西从来无法付诸语言。

于是那些话语，埃尔温‧史密斯尚且没有机会去亲耳聆听。

于是，利维尔也将不会知道，仅隔着一门之差，埃尔温低下头注视被他摘下的那朵玫瑰花苞，他压缩掌心，当他再次张开时，那朵颜色艳丽到惊人的通红花蕊绚丽的绽放了，随着他掌心的延展一瓣瓣向世界展示它的模样。

等待那样一朵玫瑰，需要非常、非常漫长的时间与难以想象的耐心。

埃尔温唇角带着一抹微笑，他将玫瑰捧到嘴边亲吻，青涩刚成熟的香气以及柔嫩的花蕊就在他唇边。

他等待了太久的时间，而只属于他的玫瑰终于挺直了茎身，骄傲的开枝散叶，那朵他渴望捧在掌心的安静花蕊终于旋绕出自己的花瓣，将在他手心里以埃尔温也难以想象的美好姿态为他开展。

是的，他所钟爱的玫瑰终于要绽放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