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团兵] 无意义脑洞三十六号PART7

黑猫爵士梗PART 7

一开始,是海的味道,那片辽阔的蔚蓝随着潮水涌动来到脚边,连毛皮中都不得不带上一股腥味,既像高高晒在墙上的飞鱼干,又像被做成腌渍鱼罐头的廉价香鱼,随之而来的是温暖的阳光还有强劲海风,他站在那片温暖又充满变化的大地里凝视日光下的一切。

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瑰丽如此,拥有能吞噬地下黑暗的鲜明色彩。

第一次充分明白,黑猫瞇起眼睛朝着墙上那些在风中震颤的飞鱼干伸出爪子──第一次充分明白饥肠辘辘的滋味。

 

“你醒来了?”

黑猫爵士在惊愕中瞪大眼睛,梦中跟随海风、熨烫着朝阳的美味鱼干消逝殆尽,只剩下一片海蓝色打量着他,看起来特别心怀不轨,足以将睡梦中惊醒的黑猫炸出一身蓬松黑毛。

在那张绒毛大床一旁──暂且先忽略堂堂黑猫爵士将各种猫种打得连回家路都找不着,曾几何时这只黑猫界最强也沦落到了以断片的架式在别人的床上醒来──猫咪在明亮日光中瞇起眼睛,他的瞳孔瑟缩,拉成细细一道线条,在他暂时屈就的大床旁,小木圆桌倚着窗台,蓝眼睛的主人正侧过身来观察他。

那个〝家伙〞和黑猫爵士这一生所见的所有生物都不同,他这辈自从没见过那么鲜艳的颜色,对方已经摘下斗篷,金色的短发散落在阳光之中,将一双蓝眼睛隐约藏进些许阴影中,此时失去了夜晚的阴影与灯火的遮蔽,黑猫得以直视那双深蓝,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面对他如此戒备神色,金发蓝眼的生物却是友善的笑了起来。

黑猫观望周遭,他的包袱及他的武器都被卸下,只有贴身衣物尚在爪边,而对方手上只有一本皮编的书籍,爪子看来不如自己危险,连尖牙都不若自身锋利,乍看之下几乎没什么威胁性可言。

黑猫爵士妥协了,他在女王面前毫无形象昏倒,大概是被眼前这个耀眼到让人眼睛灼痛的生物搬到这张床上,看来就算他臭着脸把对方从金发到指爪间相系的纤维组织都批评上一遍,大概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于是他决定回到故事的走向里面。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黑猫挺起身,上肢下垂,却是一个随时足以反击的姿势,“你不是猫,你是别的东西……”

但他同时也不是黑猫爵士曾看过的任何东西,他不是树林里带尖耳朵危险獠牙的野兽,不是飞行的禽鸟,但也不像美味的鱼群,他是超越黑猫想象之外,完全不一样的生物。

金色的生物弯起眼睛,“我以为你很清楚,”他说,“你们的女王为我做了介绍,虽然我想我大概不是你最想要的那一个。”他意有所指的阐述,神情狡诈但姿态友好。

黑猫爵士走遍这块大陆,他或许能够辨认那样聪明又友善的相处方式,却对拐弯抹角的说词感到难以应对,就像一团找不到开头的毛线那样,他只能试图抓到最像线头的那个提示。

“咸鱼宝剑?”当他自己讲起这么不可思议的名字时,黑色毛皮紧紧蹙成一团,看起来连自己都足够不相信。

然而让他失望的,金发生物没有否认他的试探,对方友好的摊平双手,像是一位宣称公平交易的商人,“而你接受我了,那代表你得履行女王对你的请求。”

“那代表我得前往小黄鱼之国,”不过黑猫的语气完全不受此影响,他黑色的眼睛跨越话语、横越距离,他走到他的对话对象身边,“大概是作为和平使者之类的,不过那都与我无关……”

黑猫足间轻轻点地,随即已经坐上了咸鱼宝剑对面空着的木椅扶手,隔着一张圆木桌,上头放着咸鱼宝剑本人直到刚才都还阅读着的书籍,而一旁的鸡肉盆则明显是为了昏厥的黑猫所准备,但那双黑色的眼睛却越过这一切,他明显对他新到手的金色宝剑更感兴趣。

“我从来没有看过你这样的……东西,”黑猫筛选用词,而一如他不擅长的那样失败了,““你是什么,是生物、还是东西,什么样的鱼才会能算是一把宝剑啊?”

黑猫爵士神情困惑而带着古怪的试探,他可以就这样丢下宝剑本人走出门外,但与这样理所当然的选择相比,他留在房内开启了话题,更甚者对宝剑似乎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样的反应几乎会让人忍不住归咎于猫咪的原始通病──该死的好奇心。

“我是什么并不重要,”金发的生物说,他在阳光照耀下移动姿态,倾身靠近木桌,他将双手支撑于桌面,而指尖交握,将一部分的唇线藏在动作之后,“你已经得到我了,你可以让我去做任何事,不管是走到世界尽头、颠覆这个国家、又或是挑起两国之争,我想我都能略尽棉薄之力。”

与轻快语气相比,明显不那么让人能够弯起嘴角微笑的言语摔落地面,在日光下瓦解为尘埃,斗篷已经被撤下,现下那双蓝色眼睛暴露在日光与黑猫视线下自由审视,深蓝色看来温缓又明亮,如同悬挂于天穹之上的苍蓝,但那里面有更多东西,比起对方指爪间的透明薄膜、比起从枕骨往下延伸的腮缝、比起对方双脚之间束缚的铁链,是那双眼睛里的东西更让黑猫明白,眼前这个生物是和他所过去接触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别的东西。

“比起为他人效力,你明显更像是控制狂类型的危险分子吧,”黑猫轻巧的说,对方双手肘压上木桌、迫近对话空间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明显的影响,他既没有后退,也没有被对方吸引的凑上前去,“比起真的去干点什么,你是那种家伙吧,指引猫群冲进火坑又或是让傻鸟们连张开翅膀都忘记就从悬崖上跳下去的类型,”黑猫的胡须微微颤动一下,他的神情看来没有变化,还是一样恶劣,只有非常快速的一抹厌恶在皮毛纹理间窜过。

“你是那种生物吗,”黑猫试探的踩上那片寒冰,底下的龟裂是无尽黑暗抑或是扑天盖地的怒火他尚且无法肯定,“让他人去死只为达成自己的理想?”

一个危险而无礼的问句,那不是黑猫爵士的习惯,他已经不是莽撞而年轻的幼猫,也与牙尖嘴利的形像略有差距,但他无法控制他的话语不去探测不去捉摸,就如同猫咪无法控制不去对毛线团挥舞爪子一样。

黑猫爵士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讯号,在他对这个未知的生物感到警戒的同时,他也被这个自称鱼类的生物吸引,如同一块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新鲜鲑鱼,又或是一束被包装精美放在床头的猫薄荷,几乎让人本能感觉到那股危险的吸引力。

“听起来像是在形容某种邪恶的神灯精灵,”品味黑猫的问句后,金发的宝剑本身并没有被激怒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向黑猫解释神灯精灵是什么,只是自顾自看向窗外,他的视线看向极远的地方,但随即他把脸转了回来,神情倒是没有明显变化,笑容稍微撤去,蓝眼睛却依旧亮的惊人,“不过我不是你说的那种生物,”那双交握的手掌垂下,轻巧搁在桌面上,肌肉的线条放松,却交握不放,彷佛在里面藏了一个秘密,“或是,至少,我希望我不是那样的生物。”

黑猫张大眼睛盯着对方,他的耳尖竖起,连最末梢的黑毛都能感受到空气中不太寻常的氛围,他清楚意识到这一刻对方散发出的讯息,他低下头,与对方一同将视线定于对方交握的掌心,那里面空无一物,只有日光与阴影,但他却明白,此刻确实有某种东西就在这里,权等他是否去揣摩。

黑猫垂下眼睛,犹豫片刻才再次开口。

“你说我可以要求你任何事?”

对面安静了片刻,在黑猫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对方撤回了手,将带着蹼的指爪搁在木椅两侧的扶手上,面色上又是那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状似微笑又像审视。

“是的,你可以要求我任何……”然而还没等他把回答完成,对面的黑猫已经一蹦起身,黑猫几乎可以说是一次完美狩猎的速度抓住了鱼类的领子,他们凑的那么近,足以他们分神去打量浮现在对方眼帘中自己的模样。

而在黑色眼睛因为过于耀眼的光线而被对方染成金色之前,黑猫掀动了鼻翼猛得直起身来,他的力气之大,把体型明显大他一圈的咸鱼宝剑都抓了起来,猫的指爪一把控制住了宝剑的右臂,而他几乎是拖行对方往前疾走的姿势,大概可以跟手持宝剑向恶龙挥舞的猫勇士身影吻合一二分。

不过猫可没给鱼类太多揣测时间,黑猫的语气恢复低沉而充满不耐烦,只有脚步笔直的钻出房门,往走廊尽头的某个方向而去。

“既然我可以要求你任何事,”他的语气上挑,带着某种让鱼类觉得危险的心满意足,“现在给我进去澡堂洗干净,你身上的味道──”黑猫爵士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整张阴沉的脸色竟然还有办法比毛色再黑上几分,看起来下一秒会拧断手上那截鱼类的上肢,“因为真的是鱼吗,这味道简直让人难以忍受,比风干一个月的鲑鱼干还要糟糕!”

而明明堪称是威胁的语气,对方面色也足够不友善,被拖行着的咸鱼宝剑观察这个情势,却无端弯起嘴角,彷佛是觉得趣味似的,露出了相当古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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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直的白线缓慢磨蹭划开天际,飞机云挪移着推进,钻进了染上夕阳色彩的巨大积云中,连带着机尾那横亘的白色尾巴都跟着浸晕了一层色彩,层层点点渐层往后,简直像在天空上烧穿了一小片破口。

埃尔温盯着那个小小的破洞发起了呆,身下的草皮柔软而湿度适中,不至于在制服裤子上留下一小片水渍,而阳光温度已转缓,随日落而逐步调整,再晚大概就会透上一股凉意,于是金发男孩转回视线,在脑海里整理了一遍关于天空颜色变化的原理,搞不懂的部分在那片巨大记忆中划上注记,记得要向那无所不知的父亲提出疑问。

于此同时他坐起身来,这个动作终于让枕着他手臂的好友惊醒过来,利维尔张大了眼睛,表情特别茫然。

“我睡着了?”他那副看起来惊讶又不可思议的表情,倒是褪去平常早熟的表现,格外像一个小孩子。

“我就说熬夜看故事不是个好主意吧。”埃尔温倒是相当从容,虽然作为昨日对方熬夜的元凶,他看起来倒是没有愧疚的意思。

利维尔的脸再次皱成一团,看起来下垂的嘴角原本就足够凶恶,现在看起来不良指数正在直线上升,“但你就没睡着……”听起来几乎可以说是抱怨了。

“我说过我年纪比较大吗,对你而言是哥哥的程度吧。”

“连衣服都不会洗的算什么哥哥。”利维尔毫不留情以人生经验飞快地给了对方的洋洋得意一脚,动机恶劣,算的上是蓄意行凶。

埃尔温毫不介意那一脚的咧开嘴,“那是利维尔太厉害了,”他毫不客气的说,“我才不相信有除了你以外会洗衣服的小孩子。”

“给我睁大眼睛吧,”利维尔已经完全清醒过来,那双平静的黑眼睛看起来闪闪发亮,埃尔温揣测可能与洗衣精相关的话题有关,“这样下去你会变成连毛衣怎么洗都不知道的大叔的,老小孩!”

“应该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吧!”于是埃尔温毫不客气地咧嘴笑出声,“如果真的不幸有那么一天,”金发的男孩慵懒的伸直双脚,身体一歪整个上半身挂到了他的伙伴身上,活像一只瞬间被挑去了脊椎骨的鱼,“不管你住在隔壁街区还是跨了一个国家,我都会打电话向你求救的。”

面对好友人生上的自暴自弃,利维尔抱怨性质哼了一声表示他的立场,接着一鼓作气站了起来,不仅维持着一手抓著书的动作,还能用一手半扛着埃尔温,他的金发玩伴几乎是被他半抱半架的拖着往前走。

“我会祈祷史密斯夫人在你成年前把这项技能传授给你的。”

“她到现在还没教会我爸怎么用烤箱。”

作为这个惨痛的真实案例,史密斯先生可能在学校办公室不明缘由的打了个冷颤,而利维尔与埃尔温对视了一眼,认真回想了一下上周被抛弃的那个烤箱,随即两个孩子同时大笑出声,那么愉快,两双眼睛完成倒弯的勾,几乎连泪水都被挤出,他们的笑声足以延迟阳光下坠的速度,让每个男孩得以在放学后的那条路上消磨更多的时间。

然而某种声音打断了这种悠闲的漫不经心。

利维尔率先注意到那个声音,他将头高高仰起,项颈的弧度过大,连埃尔温都被他吸引跟着转动了视线,在声音隐约传来的那个方向,河岸边的铁桥上正有三五人聚集,喧哗的吵闹声听不清楚细节,隔着一段距离,两人都没办法看到确切的事发起因,然而当带头的那人将手中的东西高高抛起时,利维尔一下就从那声惨烈的猫叫声中确定了受害人关系。

在他身旁埃尔温跟着拉直了站姿,惨烈的猫叫声后是紧随而来的落水声,再接着是桥上一片几乎可以说是庆祝的欢呼,男孩们跑得更靠近了,可以看到铁桥上还有个纸箱,正随着那群人的动作而翻动,受害者的数量大概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两个男孩在同个瞬间抓住彼此的视线,埃尔温眼中黑色迅速燃烧起来,像是最不经刺激的低沸点金属,在那一刻他已经看见黑猫爵士出现在他眼前,他不需要最好的宝剑也不需要让他飞天遁地的武器,埃尔温知道,他会让任何胆敢让他一身黑毛炸成这副德性的人付出代价。

而在利维尔眼中,那是一片几乎看不出变化的蓝色,但只有最少数的人知道大海上天气变化的瞬间,平静无垠转换为暴风雨的瞬间向来无声,他不像埃尔温一样读过那么多书,他一向找不到任何东西、任何生物来譬喻他的朋友,如果真的要说,他只能隐约用他的直觉意识到,那将是个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一切的小疯子,利维尔还没那么成熟到能够确认是非对错,但他总知道,埃尔温要做的总不会是错的。

他们在这迅速交织的一眼确定了工作分配,利维尔将书抛进了柔软的草皮里,他在奔跑的同时将袖子卷起,几乎可以说是飞速的往铁桥上冲了过去,活像一颗黑色的小炮弹;同时和他岔开方向的埃尔温一路跑一路从外套跟长裤里挣脱出来,剩下贴身衣物光着脚丫的金发男孩毫无疑问的钻进了湍急水流中,朝着还在水里扑通挣扎的小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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