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团兵] 无意义脑洞二十九号

写在前面:
哼哼我就知道活在异常时间轴的我肯定是今天第一个说这句话的,荷花花生日快乐!!

感谢认识的二次元三次元各种包容,和你玩的这些日子一直都好开心啊,今天加油冲一发,好寿星你一定可以的:D



动物星球频道梗 

他远远就看到他了,黑色的狩猎者在阴影中打量对方,危险但美味,他在心底会对方打上基本分数,草原的旱季已经来了,鬣狗搜寻食物,花豹群逐渐向边缘树林靠近,而草原美食们开始了每年的跋涉迁徙,那注定饥饿季的到来,猎食会越来越困难。

他是这座森林里最不容忽视却也最难以发现的一道阴影,每只金字塔下层草食动物颤抖的名号,每位狩猎者黑名单上的大敌,他的爪子攫住阴影与无人得以分食的狩猎权,他懂得谨慎的意义也明白放手一搏的必要,肉食动物讲究每一次的狩猎出击,只是一次的失败都可能折损他们的尖牙与利爪,而那就是每个草原旱季的终点。

身为猎食动物中的佼佼者,利维尔一向懂得生存法则,他的爪子抓住每一次生存的必要,他的眼睛从未看漏过树林里飞窜的野兔,必要时连鬣狗与灰狼都可以是他的粮食来源,他弯折的背脊从未垄罩过死亡与恐惧,但却在这一刻,他不得不绷紧全身肌肉,去迎战黑暗中亮起的一道目光。

利维尔自知自己大意了,这里离他的窝相当近,他花了一个上午指导艾伦猎食的技巧,那耗尽了自己的体力,他只想趁着小鬼们睡着时打一次简单的野食,哪怕是一只啮齿类也好,却是在跨出脚步瞬间便遁入黑暗的影子之中,月光在上,树林是参差不齐的黑影环绕,但利维尔不需要去看,那个大家伙的存在简直明目张胆,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竟然瞬间将对方判断为猎物,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那是什么东西。

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不是树林的产物,对方属于外面辽阔的干旱大草原,属于一望无际战场的王者,第一时间他分析那是迷路的幼年崽子,在黑暗中脱离族群潜入不属于他的另一片战场,但随着利维尔补捉空气中的气息,一抹清晰的血味弥漫在树林的芳香之中,于是他果断明白对方的来意──

在那一瞬间猞猁果断扭头逃入身后庇护一般的无尽黑暗,他黑色的短毛在向后逝去的黑夜中颤动,捕捉风中每一抹危险,他鼻子嗅动,将那一丝血腥味狠狠甩在身后,他是森林中最险恶卑鄙的猎手,比起正面迎敌他更擅长黑暗中突刺的一击得手,而生平第一次的,他将死亡具体的惊人速度爆发在逃跑之上,他是奔驰的阴影,远离后方那双眼睛,他无法确定究竟是那双眼睛抑或是空气中一抹鲜血直流,让他直觉感到恐惧。

他本能地明白,即使他能成功击杀对方,咬破对方的咽喉,崩断深埋毛发下的颈椎,他也势必得赔上点什么,那或许是一只爪子或一半的开肠剖腹,那是一只狮子,眼神足够疯狂,受了伤带着一股生命逝去的拚搏,利维尔无法形容他的心情,但他知道,他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猞猁特意避开自己的巢穴,向草原的方向前进一段再次曲折的拐向山峦侧,他花了三倍以上的时间消弭自己的气息与行踪,他并不恐惧死亡,如他命中注定必须丧生于那双眼睛之下,他必将用上生命生而拥有的一切力量去战斗,但除此之外,本该独居、隐身于黑夜每一道阴影的野兽已经有了其他牵绊。

行影于最深的黑暗之中,一望无际的辽阔天空分裂成无数树爪的撕裂,他们交织的阴影垄罩野兽,给予他们最安全的庇护以及每次的一触即发,近处几块岩石堆栈成的凹陷,树影遮蔽,坍塌的枯树上寄生植物杂草丛生,掩盖了其下野兽的巢穴。

远远的利维尔就看到在巢穴外扑腾的艾伦和米卡莎,猞猁心下咋舌,弱小毫无抵抗力却自己离开巢穴暴露在猎食者面前,他警告过初生之犊多少次大自然危机四伏,即使是利维尔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然而独居动物面对自身唯一的牵挂,这座森林最伟大的猎食者仍难以自控的加快了脚步。

然后瞬间停下了脚步。

那是不可能的,猞猁撑大金属色的瞳眸,瞳孔中心瑟缩接着放大,他深色的短毛矗立,利爪嵌进了草屑中,黑色的野兽只能做出最好的选择,他的窜动如同阴影的晃动,快速的无法掌握,他收起爪子将小兽们一把拍向身后,那是电光石火之间,他的架式已然绷起,他的四肢屈曲收缩,关节腔里是即将爆发的力量,猞猁低伏下颈子,弓起背脊,他弯折的脊椎酝酿多少拚死一搏,他心知肚明,而对方显然也一清二楚。

树丛的阴影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缓缓踏步向前,金黄色的猎食者暴露在月光之下,他的步伐如利维尔所揣测的那样,右前肢一道鲜明的撕裂伤正是腥味的来源,他瘸着步伐踩在利维尔的警戒在线,体型几乎是猞猁两倍大的草原王者放松下肢的肌肉匍匐下身子,与力求一战的猞猁截然不同,步态不稳的年轻公狮倒是放松如同午间休憩的暖阳时分,但那双眼睛里有些什么,仍旧让利维尔感到汗毛直竖。

“你把自己隐藏的很仔细,”几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公狮的语调低缓,危险而明亮的眼睛烁烁发亮,“但你身上有幼兽的味道,我是追着他们的气味来的。”

他坦率面对利维尔锋利如同利齿的视线,那双眼睛里面有惊惧与背水一战的觉悟,然而公狮只是搭着两只前肢,身姿优雅,除了右脚活动暴露的一丝不灵巧,他看来从容而沉稳,“你有三只幼兽,你觉得在你杀死我之前,还会剩下几只?”

这句话几乎绷断了利维尔的理智,猞猁是极少发出叫声的狩猎者,只因他们习惯隐藏于阴影间抢夺那千分之一秒的杀机,任何声响都太容易暴露行踪,然而此时黑色的猞猁压低了身子,发出彷佛爆发自心肺的嘶吼,他的气管激动地颤抖,血盆大口大张,那是相较狮子而言简直不成威胁的细小体态,但任何哪怕在这座森林生存过的生物都不会轻忽这个声音的主人。

此时利维尔已经明白,他恐怕是保不住他捡来的三只小鬼,他必须做出抉择,以他的速度,叼起体型最小的阿尔敏撤离,狮子进食的速度足以他保下三分之一,又或者,在猞猁眼睛中凶狠的战火肆虐,那并非为了生存而漫长忍耐饥饿的幽暗火光,也并非狩猎瞬间的一线光彩一闪而逝,那是铺天盖地的汹涌战火,是生命拚搏求生求死的概念,他赌上背后三个倒霉小鬼的性命,赌他能在这只狮子狩猎的瞬间展开反击,那一瞬间利维尔已经明白他恐怕会死在这片该死的森林之中,留下背后他不知道能赌上一条命留下几个的孩子继续在食物链巨大金字塔里翻滚求生,但这就是生命的跌宕起伏,总会有这种时候的。

利维尔已经做出选择,他后腿的肌肉压缩并挤压,那是肌肉与骨骼的极限,就要一窜而出,然而毛发蓬松的金毛狮子歪了歪头,眼角弯折竟然是咧开了嘴。

“又或者,你可以跟我做个交易,”金毛狮子蓬松的毛发柔软却欠缺整理看来有些凌乱,但他狼狈里一丝狠劲却又足够让人目不转睛,“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可以保有你的孩子,而我要求一些回报。”

金色的狮子眨动眼睛,眼神平静,而他缓慢拉开线条的唇线象征他已经知道他会得到什么,他一直能得到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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鬣狗在饥饿的旱季边缘打圈,他们远远就瞧见了移动的大猎物,那是利维尔,该死的利维尔,跟每一年的旱季一样糟糕,他黑色的身影穿梭树林,饥饿起来的猞猁能够毫不犹豫的对偶然落单的鬣狗出击,他甚至豪不惧怕灰狼,当然连盘羊也在他的餐盘范围内,利维尔正拖着一只巨大盘羊前进,他的力气相当大,体积几乎是他两倍以上的盘羊被他拖的支离破碎,而那些掉落的肉渣利维尔不看在眼里,他没有阻止鬣狗的捡拾,他只是忙着朝他的窝前进,而还算远的距离,鬣狗便不再跟上,他们掐不准何时会踩中黑色猞猁那条界线,让他宁可放下他的大猎物去击倒两三只鬣狗为他的幼崽们添饭。

利维尔的幼崽们不再是秘密,以往猞猁狩猎起来至少还有一段距离限制,他会把他捡到的小鬼们塞进草丛中、藏进岩缝,甚至刨出泥坑来藏匿他们,猞猁抓紧时间击倒他的猎物赶紧拖回窝里喂食那些饥饿的小鬼,森林里的大半猎食者都嘲笑这只传奇猞猁,他将猞猁癖好独居的习性发扬光大,却不动声色捡回了落单的小野兽,他豢养与自己基因毫无关联的小鬼,让自己必须一而再再而三在黑暗里奔驰去寻找小野兽们长大的粮食,太愚蠢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议论的森林动物们在瞧见疑似利维尔影子的瞬间便将拔腿就跑,但不阻止他们嘲笑这只愚蠢的猞猁──然而现在似乎连吐槽这点都有点危险,这座森林一边为了旱季瑟瑟发抖一边又挂心上另一件足以让树根里的穴鼠以及树梢雀鸟都讨论起的大事记。

众所皆知黑猞猁每每奔波在外拉拔长大他的三只小崽子,不过更要命的,所有动物都听说黑色猞猁包养了一只金毛公狮。

该死的草原,猞猁已经够糟糕了,这下他还有了一只草原王者,金毛大狮子倒也不忌讳自己的存在,他匍匐在利维尔的石穴门口,在晒的灼热的草皮上舒展身姿,金色的毛发闪亮鲜艳,他那副狼狈样子对猞猁来说是忍无可忍的,他常在悠闲的下午打理毛发,花上一点时间巡守他目前小到不可思议的领地,公狮的基本技能就是领地的划分,他们喷洒气味在他们的势力范围,让任何入侵者知难而退或是击倒他们──顺便花一点时间带带挂在猞猁名下的小鬼。

事实上这不过是一种脆弱的虚张声势,这明显的不合理之处正暴露于两只野兽的交易内容之中,猞猁乍看是处在绝对弱势的一方,他牵挂身后三只小生命,注定在割地赔款中的立场卑微,但其实公狮的处境没有好到哪去,直到他们在契约两方站定,利维尔才清楚判断对方的伤势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公狮的右脚伤的严重,那甚至不是野兽打斗造成的伤口,那是人类的金属撕裂皮毛与肌肉纹理,背负着这样严重的伤势,这只年轻壮硕的公狮是无法自己完成打猎的,而他还年轻,尚未组织自己的家族,他是失去庇护却又散发出鲜血气息的草原流浪者,深入森林并非一场冒险而是公狮的豪赌。

他盼望寻找的是一个能让伤口复原的庇护之处,至少不像草原那样毫无遮蔽,却没想到赌对了方向。

交易盘轰然坠落,就像他想象的那样,他总能得到他想要的。

公狮懒散的睁眼,年幼的原野狼和红狐在他一早的训练下早已瘫平在一旁共享温暖太阳,唯独另一只黑色的猞猁幼兽还在努力,他一次次扑击的力道已经稍微有他抚养者的架式,然而公狮掠过这这只美丽的幼兽,看向远方,在那一头,他短暂的合作者已经拖着巨大的盘羊踩上领地,公狮于是站起身来,他甩动全身毛发,让金色鬃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习惯阴影的猞猁几乎是为此瞎了眼似的哼了一声。

“吃你的饭,狮子!”他嫌弃的说道,一边盯着他的幼兽们蹦跳跟到肉的一侧,最一开始他们习惯并在利维尔这一侧进食,起初他们对公狮全然陌生的气息感到困惑及恐惧,但长久的相处之下,狮子已不再是他们的威胁。

“我说过你可以称呼我埃尔温的。”公狮咀嚼的动作缓慢,相当心满意足,这只盘羊的上半身大多留给了他,小鬼们咀嚼四肢,利维尔蹲伏下用爪子固定面前的背脊。

狮子友善的再次交换名字,就如同他每次尝试在利维尔身上沾染上自己的味道那样,旱季仍旧让人难耐,草原枯萎而炎阳盛大,但在最一开始一方试图咬破另一方的颈子以及一次次夜里的奇袭之后,他们总算找到了一点共度旱季时光的默契──套句猞猁的话,去他●的旱季──然而温度升高、食物减少,公狮推出的交易盘渐渐展现出他的意义。

“别吃到我的背脊来,狮子。”猞猁果断拒绝称呼对方的名字,他用黑爪子一掌扒在对方的尖鼻子上,一个月前他还怀着与对方一决生死的心境,现在他能把狮子的大头颅往后推,让他得以分食盘羊背脊旁紧绷的肌肉。

埃尔温哼了一声,抗议的咬在利维尔的爪子上,力道很轻,简直像在撒娇了,他咬了一口随即放开对方,投身鲜血淋漓的肚腹,毫不介意对方爪子在他鬃毛上的推挤。

这场交易是一次的互利互惠,埃尔温暂时接管了利维尔的幼崽们,有一只公狮守着他们,让利维尔得以恣意奔驰整片森林甚至草原去完成让所有动物们瑟瑟发抖的猎食,虽然为此他得多寻找一只公狮饭量的伙食,猞猁抱怨连连,目光却毒辣的盯上了已经为旱季够烦恼的大型草食动物们。

“你的伤口好多了吗?”在他们酒足饭饱之后,黑色猞猁瑟缩在阴影中,他的目光紧盯米卡莎每次的扑击,母猞猁乍看玩闹的叼着艾伦和阿尔敏的动作都蕴含未来猎食的蓝图,而他不经意的向身旁的公狮询问。

和利维尔同样保持慵懒的躺卧姿态,公狮放松身姿,他的右前肢仍带着活动的刺痛,但他只是轻描淡写带过,“我想最多就是下一个旱季前,会好起来的。”

“真是粗心大意了。”

“是呢。”

然而他们绝口不提,比起利维尔、比起旱季还要让动物们更害怕的那些东西,猞猁是不会询问埃尔温是怎么逃过那一切的,但他稍微扭转身体的方向,侧过身去舔了舔那道狰狞的伤口,公狮瑟缩了一下,但随即放任对方的举动,他稍微挺起身子试图去替利维尔整理蓬松的后颈短毛,猞猁却一脚踩在他的伤口上窜了开,像一截月光下无形的阴影。

但这不阻挡埃尔温因为疼痛发出一丝震撼森林的低吼,草原之王的低鸣让人瑟瑟发抖,利维尔不得不承认那让任何野兽心理恐惧颤抖的嘶鸣,他恍惚觉得林间鸟群的歌唱也因此停滞一到两秒,他为自己豢养了一只狮子突然感到一阵谜样的得意感──不过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感到得意──利维尔通体深黑,只有尖翘的耳朵末梢长毛带上一丝灰白,另一抹异色则呈现在他短短的尾巴上,他短尾的末梢团簇鲜明白色软毛,平时为了方面小鬼们在树林间活动方便跟随,他会竖起尾巴让幼兽们追寻那一抹白色色彩。

此刻埃尔温瞬间从慵懒的姿态一蹦起身,他一口咬在面前晃动的白毛上,没有用上全力,只是上下颚并合,不过被他突袭的猞猁理所当然地发出一声惨叫,猞猁的叫声听起来特别凄厉,三只小兽好奇的往他们这个方向张望,埃尔温突击成功,他喉咙发出特别得意的震动声,几乎像是笑声了,他利用体重优势想把利维尔压在身下,却被暴怒的猞猁用尽全力撞翻了过去,公狮伤了一只爪子但体型优势放在那里,他扣住利维尔再次尝试把对方翻转压到身下,猞猁当然不肯配合,他用上以他精准狩猎技巧来说真够难看的动作挣扎了起来。

他们在草地上翻滚,时而发出偷袭失败的鸣叫,草屑漫天飞舞,他们收起爪子和尖牙,像两只连狩猎两个字都还没听过的幼兽那样扑腾了起来,他们遵从本能尝试去撕咬对方的项颈和柔软的侧腹,但却又在兽性之下收起了爪子,柔合了每次的啮咬。

最后他不再尝试把他翻倒在草地上,埃尔温瞇起眼睛,凝视正尝试一口咬穿他咽喉的黑色猞猁,他金属色的眼睛埋在柔软黑毛之下,在俯身尝试时看来格外专注,趴在他腹部上的猞猁还不及埃尔温一半的大小,但这座森林大半生物都在他猎食的脚步声中害怕的瑟瑟颤抖,而埃尔温被对方共养了大半日子,绝对不会小看这双利爪和那张看起来无害的小嘴巴。

公狮向一侧翻倒,连带着把猞猁也压在他的爪子之下,两只猎食动物的肢体开展,慵懒的任由太阳晒亮他们色泽鲜明的毛发,打闹的累了,而一大早的猎食确实消耗利维尔的体力,如今他不要再节省一半的体力去想办法护卫他的三只幼崽,不用在猎食与教导小兽们求生本能的日复一日中耗尽体力,猞猁不愿意承认,当他拖着猎物们返回那块草地,当他远远就能瞧见那团明亮彷佛太阳光彩一般的鲜明色块时,最初的戒备已经慢慢消磨直至在某一日他竟因为看见埃尔温散漫向他走来而感到一阵安心,四肢发软、全身骨头都不再警备绷起,彷佛回到家那样,可以将自己蜷曲成一团,找到一片阴影之下闭上眼睛小憩。

对一只善于独善其身的猞猁来说,他开始不得不习惯家族的存在,他开始理所当然去狩猎大于自己所需份量的食物,并把自己挂心的幼崽交到另一双爪子手上,他在夜晚开始渐渐向一团巨大的温暖靠近,他们团簇成一团杂乱的黑色与金黄色色块参杂,小鬼们依偎在周遭像是其他混杂的异色,而有时他在涉猎返回的午间惊醒过来,发现埃尔温紧凑着他,毛绒绒的大头颅压在他腰间,沉重的不得了,他却舍不得对方惊醒那样静悄悄地趴在原地看着阳光偏移角度。

他习惯独居了那些年头,将自己隐身在风声与暗影之中,只狩猎适当的食物,只照顾好自己的巢穴,并在每个夜晚机警的睁开眼中紧盯任何疑似入侵者的敌人──然而埃尔温入侵了他的生活,从他这里夺走了某些东西,却也给了猞猁无法分辨到底贵重与否的宝物,猞猁用自己的爪子去拨弄埃尔温搔的他全身发痒的长鬃毛,灿烂的金色在埃尔温的身体逐渐复原后恢复本来的光彩,他右脚的伤尽管缓慢,肉却逐渐愈合盖住了曾经的伤势,他的身体正在好转,庆幸他是只足够年轻强壮的狮子,这些伤害会留下痕迹,但他会好起来的,而等到他能再次猎捕斑马与牛羚,他豢养的巨大狮子就可以离开这片阴暗的森林,重新走回辽阔的巨大原野,那才是公狮们的战场,他们竞逐家族地位与地盘,在每次的撕咬中颠覆狮群社会的地位,去成为金字塔的顶端。

利维尔彷佛已经能看到那样的未来,他忍不住再次尝试去咬埃尔温的脖颈,但事实上只是把自己一头札进了蓬松温暖的鬃毛之中。

“过了明年旱季,你就会回去了吗?”

“你希望我回去吗?”

“旱季之后就是繁殖季了吧?”

“对利维尔来说,那很重要吗?”埃尔温的声音不慢不紧,如同他向利维尔提出交易时一样,似乎胜券在握,又似乎已把所有掌下的尖爪都摊平在你面前,彷佛毫无顾忌又似乎藏有太多欲言又止。

“你不想建立地盘跟家族吗?”猞猁在他爪下翻了个身,他黑色的短毛因为翻转的动作凌乱了起来,尤其耳尖那戳白毛古怪的分了岔。

“家族与地盘那是怎么样的概念,对利维尔来说,是什么样东西呢?”

那是什么呢,猞猁眨了眨眼,那是气息与安全感,是充满自己气味的空间与不容许他人跨足的巢穴,黑色的狩猎者陷入了思考,他只是单纯为了生存而摄食,只是单纯看见年幼的猞猁为了保护比自己小的多的狐狸与灰狼奋战不止才忍不住捡了小鬼们回家,对他来说,埃尔温复杂的问题毫无答案,他认为那是本能而非一种思考,然而狮子瞇起眼睛,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向天际的眼睛明亮而绚丽,整片天空都投映在其中了啊,猞猁惊讶的想道。

“对我而言,是带有我的气息的东西,只要有那样的东西在,我的地盘、我的家族,都存在,是非常有安全感的事情。”埃尔温再次翻转身子,这次他把猞猁放倒在草地上,金毛公狮合拢前爪,相较他简直娇小的猞猁被他放在爪子上,而他倾下头颅,一蹭一蹭的低下头去替利维尔整理他颈部翘起的乱毛。

“我不想回到草原,但也不是这座森林,我还想去很多地方,我想带着我的地盘、我的家族前往,也许是山的另外一侧,也许是牛羚们谣传的穿越大荒漠之后的大海。”

“身为一只狮子你可真蠢啊。”利维尔在一下一下的顺毛中早已瞇起眼睛,他的耳朵尖翘,背脊松软放开成一条柔和的线条,随着埃尔温的动作起伏,不过语调的尖酸刻薄倒没有忘记,“地盘可不会跟着你移动的啊。”

“是吗……”狮子语调带有笑意,他在舔舐之中俯身去嗅闻此时浑身带有他的气味的黑猞猁,“那就比较难说了。”他喉咙又发出了狡猾的震鸣,简直就像找到牛羚群那样愉快似的。

利维尔感到有些困惑,有那么一瞬间他彷佛意识到一股被狩猎的微妙感,然而埃尔温柔软的舌头替他梳理毛发,不经意还会将他的耳朵叼住像咀嚼牛小腿那样轻咬上几口,他的动作毫不粗鲁,相当温柔,而阳光西斜,已不再刺目,是那样温暖而鲜明的,将他包裹在一片柔软的金色绒毛中,盘羊的背脊此时正装在他的胃袋中,沉甸甸的,让猞猁感到一股酒足饭饱的心满意足,他瞇起眼睛,远处三只小鬼还在那边蹦跳,而他隐约产生了一种感觉,好像在此时此刻,他也拥有埃尔温嘴上说的,名为家族那种东西似的。

真是愚蠢啊,他这样想着。

“还不赖。”于是狮子侧过头来,盯着猞猁意义不明的发言,但当他低下头,发现他的黑猞猁只是匍匐在他的双爪上,瞇起眼睛沉沉睡去时,公狮喉咙再次发出那种低沉的呼唤。

那样轻缓而温情的,彷佛在呼唤每一位家族成员,彷佛寻找到旱季草原水塘的满心欢喜,彷佛他已找到他将花上终生去守护去捍卫的,他的巢穴、他的地盘、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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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没让你点梗我自顾自的写,好寿星你别嫌弃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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