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的拯救世界梗part 10

50.

埃爾溫坐在主營帳內,他沒有選擇微笑或是開口說話,而是用面無表情栓緊所有情緒之時,是一般人不敢打攪的時刻,而慣常圍繞著他的幹部兩人及外援一人皆有任務(或個人樂趣)在身而離開,無人敢驚擾的羽翼團團長便陷入了這次任務後難得的清閒時分。

但這樣的清閒是否是好事,當事人想必無法給出答案,在那片無視周遭沉默的世界裡,金髮術士腦海中正是一片暗潮洶湧,巨大的浪潮與風雪向只能往前的旅人湧來,他無法後退、也無法不去懷疑,撲天蓋地的思緒幾乎將他淹沒,然而這位金髮旅人是不可能求援的,他的藍色眼睛低垂,注視著雙手掌圍繞出的那片空白。

在無人能窺探的世界裡,紅色的線條迅速湧動,將那片空間持續扭曲,一步一步搭構出酷似營帳外那個裂縫的模樣,對術士來說他在完成、進行著什麼是堪稱瘋狂的舉動,而他腦袋裡想像著他那賭盤上的畫面,足夠瘋狂、帶有幾分理智,如果一切如他所料那就是決勝的翻盤,所有賭注將能匡啷滾入口袋,但萬一有任何一個環節錯誤,只要有一點點意外發生──

他可能會葬送在這個裂縫周遭百里的所有人,駐紮兵團不用說,連他親手選中、培育的羽翼團,對他投以信任的夥伴,以及這些人身後的期待與未來,所有的一切將如同翻滾的氣泡一般,一隻手的力道即可以輕易粉碎,而他能許諾他們的,究竟是一個救世大夢,抑或是只是虛妄者的謊言呢?

不停的自我質疑,卻也停不下腳步繼續往前,追逐那個沒有答案的螺旋,用人類的短手臂拼命企求無法也不應得的真理。

這麼做是否有道理,而他所堅持的一切又是否正確,更甚者他以堪稱騙局一般的謬論將這麼多人欺騙上戰場,埃爾溫所追求的卻與三毛所相信的拯救世界毫無關係,與韓吉追溯的真相恐怕也不盡相同,即使如此他也利用了這麼多人的信賴與目的,讓自己堅信的道路得以向前,但就算他無比清楚自己的罪刑,金髮的狂徒也不可能在此暫停腳步。

他將雙掌收攏,紅色絲線組成的線條瞬間消彌無形。

在這一刻,埃爾溫‧史密斯想起幾天前的某個畫面,在車廂隨著其下鐵軌顫動的時刻,懸浮於海面上、經符咒固定的軌道仍無法擺脫顛簸的旅途配樂,他在震顫中將右手擱置在黑色野獸平放的右手旁,他們手背相貼,體溫與覺悟相抵。

──你知道那无法阻止我,唯一能让我止步的只有一个方式。──

當他這麼說時,他沒有抬頭,卻能想像利維爾那一刻的模樣,那雙黑色眼睛大概明白,這個世界上唯一拉下那致命手剎車的方法。

埃爾溫猛的張開眼睛,他面前已經不是他想像的某雙黑色眼睛,某隻灰色的草原兔正蹲坐在他面前,悄然無聲,什麼時候闖進這片結界基本無人得知。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能夠不驚動佩脫拉跟莫布里特結界的普通兔子,於是這只造物在埃爾溫面前吐出舌頭,在那上面血一般顏色書寫著一行留言,而在來不及眨眼的下一刻,幻術造物與他帶來的話語同時溶解為一團灰色的泥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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