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完成這個術式之後，這是你第一次使用它吧？”黑色的小人發出了沉穩的中年男聲，它無視自身由酒精組成輕鬆翻上了酒杯壁上，像個精巧的食玩。
匹克西斯當然沒有無聊到這種時候質疑對方撰寫術式的不良目地，他只是端起酒杯來上一口，“我看到那個裂縫了，雷伊斯家的人也來了，”在聽到這個家族名號時，黑色小人發出了一聲嗤笑，“就某方面你的目的也算曝光了，你醞釀了這麼久，這可不只一個人注意到……”
“埃爾溫‧史密斯是吧？”小人咧開嘴，完成他後面沒完成的對話，“這個後浪可真有幹勁，大概比你還瘋啊？”
對方這種調侃的態度並沒有轉移匹克西斯的注意力，反而是對方這一表現，給他的思緒乍過片刻閃光，倏忽即逝卻讓他抓到零星的猜想，“他去找你了？”
黑色小人沒有回答，他端坐在酒杯壁上的模樣，讓人隱約看到藏身在後那位術士本人的身影，這默認的安靜讓駐紮兵團團長瞬間想通了他看不到的那條暗線。
“我就奇怪這次羽翼團在行動前明明沒放出任何明確消息，怎麼會有這種程度的影響，搞半天他連絡的是你，他私底下行動的是吧，”而匹克西斯畢竟經歷過了一般人難以想像的戰役也走過了人生大半曲折路，在言語的同時思想同等蔓延，他的語速不自覺放慢下來，“他向我提出了一個提議，我還沒有正面回答，不過看你這態度，他大概也傳達給你相似的投資選項吧？”
原來如此，匹克西斯想，這就是對方情緒波動這麼明顯的原因，對於異能者集團又要遭逢一番巨大衝擊這種事，對方肯定是抱持著看戲一般的歡愉。
“史密斯家還有雷伊斯家，更甚者我們還有一位阿克曼，真不錯的場合不是嗎，我都想跟你交換位置了，匹克西斯。”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黑色小人發出低沉的笑聲。
“但我們還不清楚提出選項的這位史密斯腦袋裡在想著什麼，他可能是兩個世界穩定的推手，也有可能他就是親自撕破城牆的暴徒，畢竟直到今日，六年前裂縫開啟的真正原因都還無定論不是嗎？”
“然而他比我們都優先行動，我們能選的方向就更少了，只能順著對方起舞了，我看雷伊斯那胖子大概舞的最開心了是吧，”黑色小人說著，從杯緣上站了起來，他仰頭凝視早已將杯中甘泉飲盡的駐紮兵團團長，“到底史密斯家小鬼的賭徒意識是對的，還是我的直覺是對的，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黑色小人做出了敬酒一般的動作，隨即往後仰倒，恢復成一杯帶著一滴血的白蘭地，他的對談對象面上混雜著沉重與酒精帶來的愜意，他舉起另一杯酒水，懷著交友不慎的幾許思緒，舉杯當空敬酒後，隨即往空地上一灑而去。